羅爸爸聞言色變,第一個從拉開的大門進了院子,急切的問:“劉姐,老張怎么樣了?很嚴重嗎?要不要上醫院?”
劉姐等眾人都進了門,關上大門,轉身向屋內走去,同時側著身子壓低聲音說道:“這兩天休息的不錯,精神頭好了不少,可是昨天兒子媳婦過來一趟,吵了幾句,他們走了以后老爺子一直在罵人,氣得連晚飯都不吃了。”
“昨天回來的?”羅家老兩口互相看了看,露出一絲不悅,旋即搖了搖頭,恢復平靜。
“張柏涵這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么能這樣對他爸呢?”羅豪臉上怒氣暴起,冷哼道,“哪天要是碰上我,非揍他一頓不可。”
“這是張伯的家事,跟你有什么關系?”羅媽媽教訓完兒子,嘆了口氣,“柏涵這孩子小時候看著挺好的,阿姨長阿姨短的,現在回家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好像在躲著我們似的。”
“心虛唄。”谷雨冷哼著說道:“那些虐待老人的不都這樣,生怕別人知道。”
“都別說話了。”羅爸爸在樓梯前停住腳步,“噓”了一聲,然后把下巴朝樓上揚了一下,示意當心對方聽見,當先跟在保姆后面上了樓。
“小羅,是你嗎?”羅爸爸的腳方才踏上二樓的地毯,面朝琵琶湖的主臥里就響起有氣無力卻又夾雜著驚喜和期盼的聲音,“快進來,快進來,咳咳,我快要給悶死了。”
羅爸爸快步上前,拉住老友的左手在床沿坐下,打量著面前憔悴的面容,不禁眼圈微紅,“張老,怎么幾天不見就廋了這么多?真的是給柏涵氣得?這個混賬小子,下次回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唉——”張教授長長的嘆了口氣,無力的擺了擺右手,“算了,我已經想開了,隨他去吧。”
這時,羅媽媽在床的另外一邊,坐了下來,輕輕給老張掖上被子,“他張伯,阿杰、阿豪和阿雨一起過來看你了。”
羅家兩兄弟和谷雨站在床頭,畢恭畢敬的向老人問好,劉姐搬出三把椅子請他們坐下,急匆匆的跑下樓去泡茶。
“嗯,好好好,都是好孩子——你們羅家的兒子都是好孩子,阿雨這小丫頭也不錯。”說到這里老張的眼神暗淡下來,“唉,怪我自己,教子無方啊!”
“張老,別自怨自艾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羅爸爸寬慰道:“你安心調養,爭取早日康復,我還等著你跟一起下棋釣魚呢。”
羅媽媽接過來話頭,指著羅杰說道:“他張伯,你不是說最近老是做夢,睡不好覺嗎,阿杰專門弄這個的,也算半個專家,讓他給你分析分析,說不定能找到病因在哪里,好不好?”
“好好好,”張教授強打精神,作勢想要坐起來,羅爸羅媽急忙上前把他扶起,墊了兩個枕頭讓他靠穩。
老人喘息了一會,說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拜讀過弗洛伊德和榮格的大作,雖然對精神分析這個學科沒有特別的興趣,但還是一直想嘗試一下的。阿杰有這方面的天賦,說不定真的能給我治好呢,呵呵。”
羅杰起身接過劉姐遞過來的茶杯,看了看爸媽,說:“老爸老媽,做分析治療的話,聽眾多了會影響效果,所以——”
“我們先下樓,等下再上來。”羅爸爸不假思索的吩咐下來,起身就往外走,在門口停了下,回頭看著張教授,解釋道:“張老,你跟阿杰慢慢聊啊,不過,咱們丑話說在前面,你老哥可一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否則,沒有療效可怪不得咱們家阿杰,嗯,哈哈哈哈。”
“我——知——道——嘍。”老張拖長了聲音答應,然后強笑幾聲,望著羅杰,“小杰,看看你爸,哼,還怕我壞了你的名聲。”
羅家四人先后走到門外,羅爸爸見劉姐還侍立床頭,連忙招了下手,“劉姐,說夢會牽涉到**的,房間里只能留他們兩個,你也跟我們在樓下等吧。”
劉姐順手從教授床頭拿起一個臟杯子,返身出門,輕輕帶上房門,里面響起羅杰富有磁性的聲音:“張伯,請您老人家給我講講你做的夢吧。”
羅爸爸點點頭,示意其他人依次悄聲下樓,自己則走在了最后面,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