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是重點,張太太,你再想想。”
“都,都是男孩子!”冥思苦想的結果脫口而出,陳愛玲被自己的回憶驚呆了,下意識的捂住嘴,驚慌失措的望了望羅杰,又看看丈夫,而后者,同樣目瞪口呆。
“嚴格來說,都是成績不錯,而且長相清秀的男孩子。”
張世杰望著太太眼中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珠,突然覺得羅杰的分析過于殘忍,“羅先生,請打住,分析到此為止好不好?費用加倍,不,我給十倍!”
“不行,我一定要聽完!”陳愛玲雙眼用力闔上,把兩顆淚珠擠出,再慢慢睜開雙眼直視羅杰,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羅先生,請繼續,我,一定要知道真相,完完整整的真相。稀里糊涂過了這么多年,爸爸都已經不在了,我現在一定要活的明明白白。”
羅杰贊許的點頭,“張總,其實在太太的潛意識當中,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質疑、唾棄自己的父親是大逆不道的,于是在大腦意識層面的審查和過濾的強制作用之下,把這種意識趕入了潛意識,使其只能通過扭曲、移置甚至反轉的方式進入意識層面,并且必須是在審查和過濾作用減弱的時候,簡單的說,就是在睡眠中,才能通過夢境來表現出來。”
“假如不能通過解析把這種潛意識導入意識,徹底消除其負面影響,那么持續不斷的抑制作用必然導致神經病癥的發生,這也是太太致病的根本原因。”
聽了羅杰的解釋,張世杰雖似懂非懂,但還是理智的放棄阻止。
羅杰隨即拿出三張黑白照片和兩張的彩照,反轉過來推到陳愛玲面前,“這三張是當年的畢業師生合影,你父親旁邊站著的都是他喜歡的男學生,你看他的右手,似乎是不經意的,但卻恰恰都放在右側學生的敏感位置,雖然是黑白照,也還是能看出學生的表情不是很自然,很不舒服,或者說,非常的痛苦。”
“彩照是在你家宿舍里拍的,內容是輔導學生用的書桌,字跡是用削鉛筆的小刀刻上去的,從內容上來看,作者應該是那些被輔導功課的學生,從筆跡上分析,刻字的學生至少有五六個。”
“陳興邦,狗日的。”
“陳興邦,老B養的。”
“你不得好死。”、“我長大了要殺了你!”、“將來把你的手剁了喂狗!”
陳愛玲異常冷靜的讀完照片上仇恨的宣言,緊咬嘴唇,默默的靠回沙發上。
“綜合以上種種證據,再結合你的噩夢,不難推導出你父親是個重度的戀童癖患者,而且極有可能還是個同性戀。多年以前,我們的社會環境和輿論對于同性戀的態度是不允許、不承認,并且保持高壓態勢,所以你父親不得不掩人耳目,跟你母親談了一場虛假的戀愛。應該是在你出生前后,你母親慢慢發現了真相,而你大伯也不知道從哪里發現了異常,或者說,他原本就是個知情人,于是,后面的家庭變故便自然而然的發生了。至于戀童癖,則被你父親完美的掩蓋了下來,幾乎無人知曉。”
“你母親當時是竭盡全力想把你帶走的,但遭到陳氏家族的反對,雙方妥協的最終結果是定期向她說明你的近況,并郵寄照片。”
“不錯,我小時候照相比別的孩子多多了,家里的相機是學校的第一個——原來如此。”
“你父親被壓抑的性需求和戀童癖只能在學校里釋放,對象自然是那些長相清秀、成績好又聽話的男孩子,值得慶幸的是,他還僅僅停留在猥褻的階段,沒有更進一步的侵害,否則,早已經出事了。”
羅杰把前面照片推到旁邊,放上一張嶄新的大彩照,“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父親的真正死因。”
“他,他不是自殺嗎?”張世杰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