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勘察現場?難道你一個門外漢竟然還敢懷疑我們的專業水準!?”付暮秋搶先發聲,臉上掛上一層寒霜,盯了羅杰一眼,接著環顧左右,可卻發現其他人表現的不是很在意,不禁發出一聲冷哼。
“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羅杰輕輕搖頭,淡定的解釋:“我的特長是解析夢境,而解析夢境的前提條件需要盡可能的再現夢者所處的環境,所以我想通過對案發現場的觀察在頭腦里盡可能完整的構建出兇手的形象,進而模擬兇手的視角,再從這個角度來深入探究,以便找出動機,一旦作案動機確定下來,剩下的工作對你們警方來說就簡單了。”
付暮秋瞟了眼趙勇,語速極其緩慢的說,“羅先生,勘察現場好像不是你的職責吧——我的印象中弗洛伊德在解析夢境都是在他的診所里吧?好像從來沒有現場調查的說法。另外,我們請你過來是來解決女孩不開口說話的問題,跟前面兩起案子毫不相干,你,為什么想插手進去呢?”
羅杰說,“我剛才已經說明了,我只是到現場去看看,隨便的走走看看,完全不能跟你們警方的勘察相提并論。而對于解析夢境,弗洛伊德是以醫生的身份來做的,他同時必須面對很多病人,當然不可能逐一進行實地調查,假如你認證研讀過他分享的那些病歷的話,不難發現,其實弗洛伊德對病人的情況可謂了如指掌,從某種意義上甚至超過了病人本人,而這些情況都是通過不斷的詢問、比對、勘誤之后得到的,也就是說,弗洛伊德同樣勘察了病人的致病環境,只不過跟我的手法略有不同而已。”
“跟弗洛伊德先生不同,我每次僅僅針對一個客人,并且目的是解析夢境,不是要治病救人,所以我認為對工作的手法進行適當的調整是必要的。大師創立了精神分析學科,后來者只有在繼承的基礎上把研究和應用的領域進行深入、擴大才是真正意義的尊重,抱殘守缺固步自封的話可就有違老人家的初衷了。”
“這三起案件既然你們已經定性是系列案,認定兇手是同一伙人,那么盡可能多的獲取信息對構建兇手的形象和場景自然大有幫助,當然,僅僅圍繞杜蘭蘭來工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相對比較困難而已。”
羅杰掃了眼凝神傾聽的諸人,把聲音提高了一點,“當然,我是過來幫忙的,假如你們覺得我喧賓奪主的話,請隨時指出來,我接受。”
付暮秋冷笑著搖搖頭,閉口不言,眾人不約而同沉默不語。
趙勇看了看蕭然,見后者手托下巴沉吟未決,于是吸了口氣,正準備回應,可沒想到,坐在門邊的侯廣善竟然先開了口。
“趙局,我覺得可以讓小羅到現場看看,步法追蹤和作案現場的還原不都是一樣的思路嗎——從兇手的角度來行動和思考。案件偵破既然已經陷入了困境,那就證明到目前為止,咱們要么是方法不對,要么是有所遺漏,要么是思路不夠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覺得咱們需要做出適當的調整和改變來適應目前的形式,是不是?”
侯廣善的一席話幫助蕭然做出了決斷,他朝趙勇微微點頭,后者苦笑著搖了搖頭,轉頭吩咐道:“明介,把錄像盡快COPY給小羅;小李,你辛苦下,這兩天帶小羅把現場再跑一遍。”
“我也一起過去吧。”出聲的依然是侯廣善,滿是皺紋的臉龐看不出一絲波瀾,“現場勘驗工作和追蹤大部分都是我做的,情況比你們大家了解的更透徹一些。另外,我也想開開眼界,學點新東西——罪犯的犯罪手法在不斷的創新,不好好學習的話,很快會被淘汰的,哈哈,我可不想落伍。”
付暮秋斜瞟了侯廣善一眼,不陰不陽丟了一句話,“老侯同志人老心不老啊,廣場舞不跳喜歡交誼舞,嘿嘿。”
侯廣善扭頭直視付暮秋,也是嘿嘿一笑,“我鰥夫做了十好幾年了,準備來個第二春,怎么滴?難道你有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介紹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