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時間是午夜,伸手不見五指,速度必然快不了,”侯廣善雙眼微閉,沉聲說道:“當地警方趕到現場的時,兇手應該還在往山上爬,居高臨下的話,甚至有可能看得到勘察現場的景象。”
羅杰將推理更進一步,“說不定他特意隨身攜帶了望遠鏡,居高臨下得意洋洋的欣賞自己的作品。”
老刑警用審視的目光望著身邊的年輕人,“這是你觀察推理的出來的還是單純的直覺?”
“各一半吧,”羅杰解嘲的笑了笑,“我也希望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兇手只能用可怕來形容了!”侯廣善俯身望著腳下清冽的溪水,森然說,“我干刑偵37年了,人性的殘忍和可怕總是不斷的刷新你的認知,尤其是那些隱藏在命案背后的動機。”
羅杰愣了一下,問:“侯老,您的意思是說引發兇案的原因比兇案本身還要可怕?”
“很多時候不單單是可怕,還有難以言說的悲哀和無奈。”侯廣善慢慢抬起頭,掃視著小溪對面廣袤的田野,“在那邊的大山里有個偏僻的小村子,窮山惡水生存不易,一個寡婦為了能活下去不得不嫁給一個鰥夫,鰥夫性格暴戾殘忍,淫邪歹毒,用各種花樣折磨女人,后來更是把魔爪伸向寡婦的女兒,而這個可憐可悲可恨的母親非但沒有去保護孩子,反倒助紂為虐來討好丈夫。剛烈的孩子沒有屈服,而是在半夜里放了一把火之后逃走了。”
“后來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侯廣善笑了笑,“村長跟村民指天發誓,向警方證明,小女孩當年登記的出生日期有錯,案發時未滿14周歲。”
羅杰忍俊不禁,也笑了起來。
李雄飛補充道:“那個村長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啊,要求給女孩更改出生日期的申請竟然是在案發前半個月發出的,讓檢察院那幫小子無話可說。”
“這也太神奇了吧。”羅杰這下真的被驚呆了,難以置信的看了看李雄飛,又望望侯廣善。
“農民的精明跟你們這些讀書出來的精英比起來可是毫不遜色啊。”侯廣善感慨之余,向著李雄飛冷哼一聲,“多嘴!”
羅杰心下頓時了然,嘴角浮上一層淺笑。
李雄飛被罵了,頓時噤若寒蟬,吐了下舌頭,“有點悶熱,我先去把車上空調打開,你們慢慢聊。”
“等下,”侯廣善招手讓小李走近,吩咐道:“那個銀灘市刑警隊隊長是不是叫廖雄?滿肚子牢騷的那個?”
“是叫廖雄。”
“你馬上給他電話,叫他立刻派人過來搜山,完了把結果給我,要快。”
“好嘞。”李雄飛快步朝警車跑去。
侯廣善難得的向羅杰點點頭,“小羅,走,去下一個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