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習慣,我也是。”
共同的生活習慣似乎把雙方的距離拉近不少,方中信提議道:“羅先生,我想順便跟你聊聊,要是方便的話,咱們一起喝杯咖啡吧。馬路對面的那咖啡館挺不錯的。”
“沒問題,正想放松一下呢。”羅杰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不過,我來買單,畢竟是我的地頭嘛。”
“羅先生,要是按地頭算的話,地主應該是我不是你。”周中信哈哈大笑,指著窗戶對面的摩天大樓說道:“我們公司在金鼎大廈的32樓,跟咖啡廳是同一棟,沒想到吧?”
“我就說你怎么來得這么快呢。”羅杰恍然大悟,笑嘻嘻的說,“你是地主,那就你做東,改天我請周總吃飯。”
“好說好說。”周中信邁開長腿率先走了出去,羅杰隨手帶上房門,跟了上去。
五分鐘,兩人面對面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子上,點單之后周中信把一個薄薄的信封放到羅杰的面前,“這些是我按照老爺子的要求,臨時整理的資料,時間倉促,就這么多,你先看看,要是還缺什么的話,盡管跟我說,我再繼續找。”
羅杰點點頭,打開信封,取出里面的幾張打印紙和一疊圖紙,周中信解釋道:“這是別墅的平面圖和結構圖,地表的剖面圖是我專門請人畫的。”
周中信把目光投向人行道上熙來攘往的人流,黯然說道:“事情已經過去六年半了,可對我來說,卻像剛剛發生一樣,歷歷在目,當年我要是能夠再快上幾秒鐘,不,哪怕是一秒鐘,都有可能改變結果。”
羅杰抬起頭,正色說道:“周總,這種突發性的地質災害,既難以預料也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無須自責。”
周中信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是學理工科的,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每每面對兒子的時候,心里愧疚啊!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無論我和外公外婆給他多少愛,都無法填補、替代那份母愛啊!”
“羅先生,你是做精神分析的,邏輯推導能力應該比我們這些人門外漢要強的多,我想麻煩你推斷一下,在那種情況下,雪晴,就是我太太,有沒有可能生還?”
周中信用手指戳著羅杰手中的剖面圖,熱切的說:“你看,塌陷點的正下方50米左右有條暗河,暗河在兩公里外的虎背山公園大門旁邊匯入三溪河,假如雪晴恰好掉掉進暗河里,對了,她會游泳的,然后被水流沖到三溪河里,是不是應該有機會活下來的?”
羅杰審視著面前的圖紙,“不好說啊。即便是暗河上面的空隙存有氧氣,可當時暴雨下了一整夜,泥沙俱下水流湍急,暗河的走向又七扭八拐的,人被激流裹帶著,不可避免的要撞擊到洞壁——所以,機會渺茫。”
羅杰凝視著對方有點狂亂的眼神,反問道:“假如方太太幸免于難活了下來的話,怎么可能不回家呢?假如有人發現的話,必定會報警的,要知道,金先生當時給出的獎金高達500萬,那可是一筆巨款吶。”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周中信仿佛從噩夢中剛剛醒來,鬢角出現許多細密的汗珠,“我真的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啊。”
一個“夢”字提醒了羅杰,他連忙用一個問題岔開了話題,“周總,你太太有沒有堂姐妹,關系特別好的閨蜜,或者姑姑之類的女性親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