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對方滿臉的鄙夷之色,羅杰慢慢把身子探出來,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好,麻煩你告訴我全部的真相。”
“我沒有殺雪晴,我沒有殺任何人。”周中信嘶吼道:“那是個意外,是天災,是無法預料的天災,就這么簡單。什么狗屁小三,什么他媽的出軌劈腿,全是扯淡!”
“那你怕什么呢?”羅杰指了下周中信放在手邊的信封,用挑釁的目光迎著對方,慢條斯理的說道:“說不定,秘密就在金先生要你帶過來的東西里面哦。”
“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樣?”
周中信低頭看了看信封,不知怎么的,竟然一時語塞。
“我只是想盡自己的本分而已。”羅杰緩慢而堅定的說:“還有,盡我所能,保護無辜的人不受傷害。”
“嘖嘖嘖,多么高尚啊!”周中信長長的出了口氣,抬手把信封丟到羅杰手邊,“拿去吧。既然你認定我殺了人,那就請你好好調查,認真取證,然后再報警或者直接告訴老爺子吧,我等著。不過,我要提醒你,誣告可是犯罪。”
羅杰把銀行卡推到周中信面前,態度堅決的說,“只有委托人能夠取消委托,其他人,多少錢,都不行。”
周中信凝視著羅杰深邃的眼眸,點了點頭,慢慢拿起銀行卡,“羅先生,每個人都有**,而大部分的**僅僅是一些不想給外人知道的東西,并不總是隱藏著所謂的罪惡,你的職業習慣讓你不自覺的把人往壞的方面想,不能說是錯的,但絕不可能永遠正確。”
“可是你的**牽涉到子瑜,你親生兒子的健康。”
羅杰右手食指在信封上敲了幾下,加重語氣:“他的噩夢對應的是童年的創傷性記憶,因為年齡的關系,他當時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現在他已經大了,開始漸漸能夠明白了,于是那曾經被掩蓋的記憶慢慢回到了他的腦海,不過是以扭曲的形式。如果不能讓這部分遭到壓抑的記憶得到釋放,從潛意識進入意識的話,必將給子瑜的精神上帶來持續的壓力,久而久之,會有演變成神經官能癥的可能性。你,作為他的父親,難道不應該做出點犧牲嗎?什么樣的**值得你用兒子的健康和未來做賭注!?”
“我是他父親,我比任何人都愛他,懂嗎?”
周中信猛地撲在茶幾上,臉上青筋暴起,像頭擇人而噬的野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他,讓他不受到傷害,而你,所謂的夢探,正在把我的兒子帶到危險的邊緣!我告訴你,我警告你,立刻馬上停止調查,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羅杰迎著周中信的目光,坦然道:“周總,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請相信專業人士的意見——那些能夠被孩子清楚明白理解的、乃至通行無阻的進入意識層面的事物,即便是非常負面的東西,也僅僅是帶來短期的可見的傷痛,而不是精神深處的創傷。反倒是一味的掩蓋,任由病情發展會帶來嚴重后果!我認為,為了消除這種創傷,把一些**暴露出來是完全必要的。孰輕孰重,我相信你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似乎羅杰異乎尋常的淡定觸動了周中信,他慢慢坐了回去,低頭望著地板陷入沉思。
羅杰沒有出聲,而是悄悄打開信封,取出里面的幾張彩色照片和一張打印紙,對照著仔細察看起來,仿佛對面的客人完全不存在,辦公室里彌漫著尷尬、沉重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