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學”思想,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將儒家主流從理學帶向心學,“心學”思想在這場“思想啟蒙”中啟到了承上啟下的關鍵作用。至萬歷年間“心學”又逐漸轉變為“實學”。到了天崇年間,世間知名學者大多也都是“實學宗師”,即便是那位“水太涼”,實際上也是“實學宗師”,倡導“由經術以達于實務”,只不過跑偏了而已,把“經世致用的實用之學”變成“實時務為俊杰”。
當然,在這一思想啟蒙中難免會不少讀書人跑偏,因為看不起八股,經也不讀了,書也不看了。也就是背點參考資料應付科舉。說自己是經世致用之才,不屑與迂腐書生為伍。這當然也是在所難免,畢竟,無論是在歐洲的思想啟蒙運動,還是晚清民初的思想變革,都有不少人跑偏了主題,但總得來說,晚明的“思想啟蒙”主題仍未偏離,仍然堅持以“實學”為宗旨。
如果這場“思想啟蒙運動”沒有被野蠻的入侵打斷會怎么樣?
翻看著手中的《天工開物》,這一天朱國強因為它想了很多。這套堪稱中國古典科學百科全書的本身,就充滿說明了一切,說明了滿清奴役是如何摧毀的華夏文明。
因為中學課本對《天工開物》一書的介紹,所以這本書非常有名,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本中國歷史上偉大的科技著作曾經一度于中國消失近兩百年。
民國初年,有人于《云南通志》中發現其引用到一本名叫《天工開物》的書,于是對這本書充滿好奇,可是他到國內的各大圖書館去搜尋這本書,結果一本都沒有找到,又去詢問知名藏書家,也沒有人知道這本書。
也就是說在滿清的統治下,這本書已經徹底從中國消失,連知道這本書的人幾乎都沒有。后來這個人偶然在一個日本友人家中發現這本書的日文版,于是他到日本的圖書館去查,這一查不要緊,發現這本書居然英國,俄國,德國,日本,法國都有翻譯本,而且法國的還有全譯本,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惟獨中國沒有這本書,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本都沒有,后來他在法國的國家圖書館里找到《天工開物》的明朝的最初的原刻本,而這個原刻本是所有版本中印制最精美的,由此也可見明朝民間印刷工業的發達。然后按照這個原刻本,天工開物這本書才在中國又廣為印行,重見天日。
這本書消失與滿清修《四庫全書》的禁毀有直接關系,不知多少古代中國的著作就這樣毀于滿清之手。在滿清殘暴封閉愚昧的統治下,究竟有多少有價值的科技,思想著作被徹底消滅,后人永遠也無法知道的。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現在的人往往把明朝和滿清混為一談,實在是受了愚民宣傳的結果。甚至有那么一群當不夠奴才的混蛋,為了給主子脫罪“移花接木”,將魏征的《海國圖志》的遭遇,套在《天工開物》一書上,說什么宋應星這個窮秀才,勒緊褲腰帶才自費出版的《天工開物》,在明末不為世人重視,發行量有限,加上到了清朝又被列為**,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可是他們又怎么解釋,在滿清的禁毀之后,唯一對《天工開物》一書的記載,不是發行地江浙一帶,而是在西南邊陲的云南。事實上,這套“不受重視”的百科全書能夠流傳到歐洲各國,本身就說明了它在明朝是極為流行的,就是在世子宮的書房中也有一套。
“尼媽!”
又一次,凝視著手中的書,此時朱國強的內心只有一個感覺就是憤怒。無邊的憤怒!
不僅僅是因為這本書的命運,而是與其息息相關的——這場思想啟蒙運動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