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軍中想認出白甲兵非常簡單,從他們穿著的盔甲就能認出來,他們多穿三層甲,內著穿鎖子甲,再穿一層綿甲,最后再穿一層百鍛的鐵甲,防御力驚人,因為鐵甲都是百煉鋼制成,映著光時極為閃亮,所以在軍中很容易認出來。
“別抄者,著水銀甲,萬軍之中,表表易認,行則在后,陣則居內,專用于決勝。”
只要看到“水銀甲”,肯定就是白甲兵了。
這些白甲兵一個個都是趾高氣揚的,說著趙泰他們聽不懂的女真話,盡管他們的鼻子都仰到天上去了,可趙泰他們見著這些人的時候,無不是紛紛跪下磕頭見禮。
沒法子,他們是旗人,是主子啊!
對此鰲拜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他甚至連看都沒看那些漢人一眼,而是盯著對面的明軍長壕。
今個兒無論如何都要殺到長壕中,只殺了過去,就能……洗掉身上的恥辱!
一想到明軍,鰲拜自然就想到去年逃出濟南大營的倉皇,作為大清國的巴圖魯,作為皇上的巴牙喇,他從沒想到有一天,會被嚇成那樣。
火神!
炸營……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用明狗的血洗掉身上的恥辱!
正當鰲拜心念著雪恥的時候,這邊伴著急促的鼓聲,一隊隊“天助兵”沖出了長壕——其實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里,除了多鐸的部隊曾硬沖過幾次損兵折將上千人之外,其它的時候,沖殺過去的也都是漢兵。
對大清國來說,漢兵一直都是他們攻城掠地的……炮灰!
現在同樣也是如此。
手中提著長槍的趙泰喘著粗氣,盡管他的眼睛盯著明軍的長壕,可是當雙腳穿著的牛皮靴子踩著已經被踏實的積雪時,他的心里還是忍不住一寒。
這得有多少人踩過啊!
可即便是如此,仍然沒有沖破長壕!
皇上的賞賜不好拿啊!
這下可要了老命了!
就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伴隨著一陣嘯聲,抬起頭來的時候,他能夠看到黑中有幾個黑點飛來,它們的速度不快。
是紅夷,不對,是紅衣大炮打來的……
突然,緩緩飛行的炮彈在空中炸裂開來,經過多日的“磨練”位于后方的18斤炮的炮手們,已經充分掌握了給炮彈定時的技巧,可以根據距離給給炮彈準確的定時,讓榴霰彈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炮彈炸裂開的瞬間,成千上萬的鉛彈就飛散開,向著前方呼嘯著飛去。旅順是榴霰彈的第一次大規模應用于實戰,這是世子爺給錢德功留下的殺手锏,其實留下來的不過是榴霰彈的圖樣,它的結構并不復雜,就是中空的炮彈殼體里裝著大量的鉛彈和起爆藥,用木質信管引爆。只要有鑄鐵爐、火藥、鉛彈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出來,這倒讓前線的炮兵們有了充足的炮彈,不至于在建奴赴宴時沒有大餐給他們。
從上方高速飛來的彈雨就像雨點似的落了下來。百煉的鐵甲就像紙片般脆弱,軀體像是豆腐一般被輕易的切開了,霰彈射擊輕易把這些“天助軍”撕成了碎片,不知道多少人,甚至就連忙明軍的模樣都沒看到,就在爆炸的硝煙中倒下在冰雪上。
但是他們的進攻,并不會因為這幾輪齊射而停止。甚至于就連同接下來抵近時的霰彈炮擊,都沒有阻擋他們的腳步,在他們接近了鐵絲網的時候,戰壕內的明軍也開始射擊了,他們瞄準著前方的清軍,有條不紊的射擊著。
上千名天助兵在灰塵、煙霧、霰彈、子彈和傷者的慘叫聲中沖到了鐵絲網里,在他們被低位鐵絲網絆倒的時候,心想著要立下軍功成為旗人的他們,也沒有慌張。而是立即拿出鋼剪,用盡力氣剪著鐵絲網。
盡管鐵絲很硬,但是還是硬不過這些特意打制的鋼剪。
“咔!”
鐵絲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