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升起的太陽變得明晃晃,地上的冰雪映著陽光變得越加耀眼,如洗的碧空也越加湛藍。
這是個冬日里難得的艷陽天!
微風無霧的天氣里,孫茂才和弟兄們跳出了戰壕。
“你們好好的看看,該死的是不是都死了。”
怎么確認?
端著步槍的他們,步槍槍口上著刺刀,孫茂才盡管端著步槍,小心翼翼的看著地上的尸體。這一個,腦袋都被砸碎了,肯定死了。那一個胸口上三個血洞,血都已經流光了……
“這幾個都死了!”
黑著臉的隊長,瞅了瞅孫茂才拎在手里的步槍。
“你怎么知道死了?怎么不用刺刀?”
“這,這……我都看了。”
不等孫茂才說話,隊長就用刺刀挑著建奴的脖子,然后刺了進去,在那一瞬間,孫茂才甚至能聽到脖子骨頭被刺到的聲音。
“看能看出來死活嗎?要這樣知道嗎?挨個的挑,一個不留!”
在隊長的吩咐下,盡管有些不太適應,但是孫茂才仍然用刺刀清點著地上的尸體,因為尸體都穿著盔甲,所以只能挑脖子……
“饒,饒命……啊……”
聽著遠處嘎然而止的聲音,鰲拜并沒有害怕,身經百戰的他知道,肯定是明軍在打掃戰場,他們過去也干過這事,把活著的敵人一個個的砍了腦袋。
現在,終于也輪到自己身上,躲在彈坑里的鰲拜,瞧見一旁有具尸體,就急忙把尸體拉到自己的身上,憑著力氣大的優勢,不過片刻的功夫,他就把幾具尸體拖蓋到身上,擋住了彈坑。然后躲在彈坑里祈禱著……
“佛祖保佑,保佑……”
雖說這幾天在陣上也算是見過血了,可是用槍殺人和用刺刀捅人,完全是兩種概念,況且孫茂才壓根就沒用過刺刀,兩尺長的刺刀雖然整天掛在槍口上,但也就是個擺設。
現在要用刺刀打掃戰場,還是也讓他手心里直冒汗。像拼刺練習的姿勢那樣端著槍,感覺好像不太自然,因為目標都在地上呢!
孫茂才猶豫著,把槍身反過來握,刀尖向下,這樣似乎就好了一些,接下來一切就簡單了,一咬牙,一閉眼。
“噗”的一聲,鋒利的刺刀就輕易從頭盔下的縫隙中刺了進去,那個聲音與其它的聲音有所不同,甚至不同于他過去聽過的任何聲音,讓他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難,甚至于還讓人些小激動。
媳婦,瞧著了嗎?
我給你們報仇了!
……
幾次的重復動作后,孫茂才終于適應了下來,他抬腳向前走著,他看到幾個尸體堆在一起,這幾具尸體瞧著似乎有些奇怪,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會有尸體扎堆啊。
一、二、三、四……
咦?怎么這里還有一條腿,難道是有人藏在這下面,用腳踢開一具尸體,盯著尸體下面的人,孫茂才舉起刺刀,卻遲遲沒有扎落。
攥緊了槍身,孫茂才沒敢放下刺刀,他狐疑地抬起一只腳,輕踏在建奴胸膛上,感覺到了起伏。
這個人還活著!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這個建奴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眼中充滿了恐懼。就那樣死死地看著自己。
“軍,軍爺,饒命啊,我,我也是漢人啊!”
面對這個建奴的祈求,孫茂才傻了眼。
他是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