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兩犯!
平虜軍北上攻蓋州,祖大壽出錦州攻大凌河!
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多爾袞睜大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原本還像是諸葛亮似的在那里侃侃而談的洪承疇也傻了眼。
平虜軍北上!
“他,他不要皇位了,這,這不可能啊!”
洪承疇喃喃自語時,多爾袞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血色,又一次被人抄了老窩了!
現在怎么辦?
此時多爾袞的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想到現在不過只有區區五萬人馬分散在各地,多爾袞的心里是那個苦啊。
人家不過是到蒙古走了一圈,你怎么又捅了人家的后門了!
還是第二次!
瞧著洪承疇時,多爾袞的神情也是復雜至極,這家伙不是信誓旦旦的說朱慈穎那家伙不會出兵嗎?
“洪承疇……”
“奴才罪該萬死!”
洪承疇急忙跪下磕頭道。
“奴才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不要皇位,實在是想不通啊……”
“你想不通,本王能想通!”
多爾袞的臉色冰冷,且沒有絲毫血色。
“擱他朱慈穎的眼里,他是想要滅了我大清后,然后再攜滅虜之威,名正言順的奪天下,你我只算到了龍椅動人心,可是卻不曾算到,他朱慈穎的心中所想啊!他曾在威遠堡那邊對皇上說過那番話——文明的原則是:我們對待野蠻人要仁慈過他們對待文明人,我們不能降格到和野蠻人的水平。”
凝視著蒼穹下的大草原,多爾袞面無表情道。
“但是我是個異類,我并不覺得自己是文明的一部分,我更加原始,我可以做一些文明人做不到的事情。……我的將士會殺掉你。不僅是你。還有你們所有人,一個不留。而我只需要看著而已。”
眼簾輕垂,多爾袞長嘆道。
“我們之有筆賬要算,在他的眼里,相比于皇位,他更愿意先算清那筆賬,這筆賬是什么?”
隨后,多爾袞陷入了沉默,已經不需要再言語了,現在他的心里是那個后悔啊!畢竟,他一早就知道了朱慈穎與黃臺吉的這番對話,為什么就沒有看到這番話里的意思呢?
從這話里的濃濃殺意,還不明白對于朱慈穎來說,什么最重要嗎?
皇位?
若是他能平遼,又何愁得不到皇位?
“他是想要殺盡天下的滿洲人啊!在他的心里頭,壓根就沒有想過給滿洲人留下活路……他不會讓自己后悔的,所以他必定是要算清這筆賬,洪承疇,你告訴本王,要是他想殺盡天下的滿洲人,本王……”
扭頭看著洪承疇,多爾袞的心里是那個后悔啊。
如果沒有發兵蒙古,又怎么可以會中了那人的奸計,讓他陰謀得逞,怎么可能把大清國的腹心敞開于他的眼前,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同樣也是這樣。
“王爺,不是咱們沒算到,是,是,實在是那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洪承疇嘆道。
“去年誰能想到,他在揚州待罪時,會從海路北上趁我后方空虛,直取盛京?眼下,誰又想到,他居然可以不去奪大明的皇位,非要與我大清不死不休啊!”
洪承疇確實理解不了,這個時代又有多少人能夠理解,在外辱的面前,自家那點瑣碎事又算得了什么?只有一致對外,才是贏得最終勝利的保證。等到擊敗外敵后,再去奪那個皇位,難道不香嗎?
不香!
至少在洪承疇等人看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于他們看來只有像石敬塘那樣為了皇位,甚至不惜割讓土地,不惜稱“兒皇帝”才是欲為君王者應該做的事情。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他們的眼中,這才成大事者的共同之處。
“我們錯了,錯在以常理算他……”
搖搖頭,多爾袞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