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氣喘吁吁的楊玉咧著嘴,不過只有十七歲的他嘴唇的絨胡掛著血珠,也許是口渴著的關系,他伸舌頭舔了一下,然后又笑了。
“爹,咱,咱們成功了!”
成功了!
猛的勒住馬,楊御藩朝著建奴看過去,然后他哈哈大笑道。
“玉兒,今個隨你爹一起為國赴死了……啊!”
他的話聲未落,突然一聲慘叫,人就要摔下馬去,和刀背對著爹的后腦勺猛擊的楊玉急忙抓住爹,然后對楊衍喊道。
“表哥,你們護著我爹走!”
不等楊衍反應過來,他就大喊一聲。
“騎兵隊!殺虜!”
然后就一馬當先的朝著建奴殺去,其它的騎兵一見,都是跟著喊一聲“殺虜”!義無反顧的隨著他沖去。
“走啊……”
楊玉一邊走一邊喊著,
“殺虜!殺……”
遠處的喊聲,讓楊衍哭喊著“啊……”,他一邊哭,一邊拼命的用鞭子抽著戰馬,與十幾名騎兵護著五叔沖出這片戰場。
“啊……”
淚像雨一般的流著,身后的喊聲越來越小,越來越輕微。
“殺……”
從馬上摔下來的楊玉揮著手中的刀,呼喊著朝著建奴殺去。
“殺虜……”
在他喊出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流星錘猛的落在他的身上,胸甲凹陷下去一大塊,人向后摔倒的時候,他躺在地上,內臟已經被砸碎的他,嘴里不停的涌著血,淚從眼中流淌出來,
爹,我好疼啊……
疼啊……
看著天空,淚水蒙了他的眼睛,他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爹無數次對他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世襲的軍職,只有世襲的武勇,只有武勇,才能讓楊家一代代的把軍職傳承下去……
“娘……”
聲音慢慢的微弱下去,即便是如此,他的手仍然在那里摸索著,終于,他握著一柄刀,意識模糊的他把刀放到胸前,手無意識的在刀身上摸著什么。
那柄滿是血污了的長刀上,又能摸出什么來呢?滿是血污的手指,在刀身上摸索著,似乎也是在那里擦拭著,終于,他摸到了上面的一個字。
忠!
那個字上的同樣沾滿了血污,他摸著那個字,似乎想用指尖勾勒出那個字來,但他的手指慢慢的不能動了。
“爹……娘……”
在他氣息將盡時,身邊最后一個騎兵倒下了,他就那樣柱著刀,跪在那里……
看著跪在那里的明軍騎兵,費揚果騎在馬上,他就那么盯著他們,盯著這些死去的明軍,突然之間他笑了,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
就是這些明軍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就是他們的絕對反擊,就是他們的拼死一搏。
一人搏命,十人難擋!
在這一瞬間,他明白的這句話。
“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