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要辦得越快越好。”
隨即揮手讓王德化退出,他自己坐在龍椅上考慮了一陣,然后提起筆來,在一張四邊有龍紋水印的紙上寫道:
“德藩世子慈穎……目今國家多事,更需宗親宣力,共維時艱,以保祖宗江山……”
……
當崇禎親筆寫出那道圣旨的時候,離開了宮里,到了宮門外,陳演沖蔣德璟笑道:
“中葆,現在天色還早,我們不如在前面的酒樓歇會兒。”
心知對方必定是有話對自己說的蔣德璟,遲疑了一下,然后說道:
“行!就去八仙樓吧。”
八仙樓就位于長安街旁,出了皇城后,兩人很快就乘轎進了酒樓,然后徑直去了二樓的雅間,待到小二上了茶,退出雅間后,蔣德璟才看著陳演說道。
“不知首輔可是有什么吩咐?”
“談不上吩咐!”
陳演揮了揮手,不無疑惑的說道:
“中葆,有一件事,我實在是不是明白,你為什么提議讓平虜大將軍平寇,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年初的時候,你還主張裁撤平虜軍的。”
兩人說話時,店小二并沒有殷勤的招呼著,這些見慣了世面的店小二,又怎么不知道今天上門的主顧身份不同,所以自然不能太過殷勤嗎?只要把他們了樓上的雅座,然后送菜進門前再敲門提醒就成。
誰知道這些老爺們是不是在談大事?
和著規矩,敲了門,打斷了門內的大老爺談事,小二就上茶上菜了。
見有人進來了,憑窗而坐的兩人,并沒有談論下去,而是看著道上的人來人往,但是兩人的心境卻各有不同,直到小二離開時,蔣德璟才長嘆道。
“首輔,年節以來,關內的局勢如何?流寇之勢愈演愈烈,簡直就是呈燎原之勢,眼見著隨時有可能顛覆社稷的風險,年初時我反對是因為平虜大將軍于朝廷,于江山社稷是威脅,可是現在呢?流寇才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啊!”
陳演點點頭說道:
“確實是如此,流寇日益勢大,實在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只是,中葆可知道,一但平虜大將軍南下平寇,即使是剿了獻賊,將來也必定是會……”
“會什么?”
詫異的應了一聲,蔣德璟反問道。
“首輔的意思是,將來平虜大將軍會仿燕王舊事?”
蔣德璟刻意壓低聲音問道。
“可首輔,要是不調大將軍剿寇的話,任由流寇坐大,將來威脅社稷時,又該如何?我等身為人臣,確實要擔心其會不會效仿舊事,可也要考慮到天下的安危啊!”
“天下的安危……”
陳演沉吟著,并沒有說道。
“首輔,天下動蕩不是國家之福,可流寇作亂,更不是天下之福,眼下大將軍是平定流寇的唯一選擇了。”
“那關寧軍呢?還有祖家!”
面對首輔的問題,蔣德璟常嘆道。
“首輔難道不知道,關寧軍、祖家是朝廷手中最后的精銳了,萬一要是折于流寇,那將來即便是其效仿舊事,恐怕朝廷也是無力阻攔了,”
“道理雖說是這個道理,可……”
看著蔣德璟,陳演長嘆道。
“可,這樣一來,可是就是把那頭猛頭給放出山了,這到底是不是大明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