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就是那個咱們打山西時,那個力排眾議反對崇禎和群臣調遼兵入關的首輔?”
“就是他,這個人雖是首輔,可實際上卻是無能之輩,而且以賄聞,咱們讓他們助餉,也就是他足額獻出了十萬兩,剛被放歸家中,以臣估計,他家里至少還有幾十萬兩銀子,現在還在家里等著讓陛下接見呢!”
擱歷史上,陳演是主動獻出了四萬兩銀子,才被釋放的,不過這一次,劉宗敏的夾棍一上,立馬又吐出了六萬兩。
“哦?”
李自成冷哼道。
“陳演這樣的貨色,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要不是他,崇禎也不會丟了天下,至少不會這么快,雖然說起來他對咱們大順有功,可昨天他能禍害崇禎,明天就能禍害咱們,這樣的官,咱們大順不能用。”
作為統治者的李自成當然知道自己應該用什么樣的官,像這樣的“劉來降劉,曹來降曹”的東西,即便是眼下降了,將來也會投降他人,讓這樣的人入朝為官,將來指定也會禍害自己,他這樣的禍害能留嗎?
當然不能留!
“非但不能留,而且必須要殺掉他以警告后世之人,千萬不要再出陳演那樣的禍國殃民的奸臣。”
其實,不但李自成明白什么樣的人可以用,什么樣的不能用,就是滿清同樣也是如此,你沒看到最后包括洪承疇在內的那樣給滿清打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的人,也統統都給列入了《貳臣》,事國以忠,事親以孝,事友以信這是為人最起碼的良知,要是不忠不孝不義,這樣的人,誰敢用?那怕就是異族的侵略者一時用了,不過也是用于一時而已,骨子里仍然會懷疑他們。畢竟,今天可以出賣他們的國家,民族,親友,明天勢必就會出賣新主子。
也正因如此,李自成才會干脆利落的同意殺陳演。
“陛下圣明!”
孫可為連忙拍起馬屁來。
……
“嗲,聽說了嗎?李賊要領兵南征監國,要是監國敗了李賊,咱可就得救了。”
瞧著兒子那副激動的模樣,陳演冷哼道。
“你枉讀了十幾年的書,是真蠢還是假蠢,我告訴你,無論是誰得了天了,只要不是他朱慈穎得天下,都會有人用你爹,他朱慈穎要是得了天下,進了京城,第一個殺的必定就是為父!”
陳大公子詫異的看著爹,不解道。
“爹,這、這是為何?”
“為什么?當初反對遼兵入境的是我,反對遷都的還是我,你忘了當初先帝在朝上是怎么說的嗎?先帝氣了也就是說一句“朕不要做,先生偏要做;朕要做,先生偏不要做。惱了也就是“汝一死不足蔽辜。,然后就把爹轟出京城,可你別忘了,他朱慈穎的性格似二祖,殺起人來絕不手軟,等他進了京城,勢必會拿出幾個差點毀了大明江山的罪臣來動刀,你爹就是第一個!”
或許無能,但是陳演還是有那么幾分自知之明的,他在牢里頭后悔不假,可再后悔也改變不了現實,挨了幾頓酷刑,要命似的掏了十萬兩銀子,總算是從那個要命的地方出來了。
可結果到好,朱慈穎居然打過來了,而且還是大明監國,先帝臨了臨了還是下了一招妙棋啊!
即便是現在,陳演仍然禁不住感嘆道。
“他們老朱家,哎……先帝廢除國本,傳位外藩,這招棋至少能保大明兩百年江山,至于咱們陳家,要是李自成用咱們,那往后咱們就是大順的臣子,要是實在不行的話,那只能一走了之了……”
“一走了之?去那?”
陳大公子不解的看著爹,。
“出關,到關外去,現在東虜在蒙古那塊,那邊也是需要用人的!”
李闖能不能贏,陳演不知道,可是到時候他甚至連下策都選好了——直接出關,大不了剃發當漢奸去。
驚愕的看著爹,陳大公子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爹,這,這是要當漢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