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米……”
……
在流賊前隊步入沖到鹿砦邊緣的時候,只見他們立即嚎叫著揮動著斧頭,劈砍著面前的樹冠鹿砦。
“開炮!”
直到這時候,城墻上的鄭森才僅人揮動令旗。
“轟!轟!轟!”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炮聲中,城頭上突然噴吐出數道白色的煙霧,煙霧匯成一團的同時,數個黑影噴射出來,裝著霰彈的鐵皮罐飛離炮口數十米后,脫離的瞬間,罐內上百個17毫米的鉛彈繼續呼嘯著飛向前方,盡管霰彈的射程比榴彈近,但是因為霰彈的彈丸的散布范圍大,因此在400米內由九斤山地榴彈炮所發射的霰彈對于步兵集群來說卻是極為致命的。
更重要的是,它不會摧毀的鹿砦,正在用斧頭砍著鹿砦樹杈的流賊們壓根就沒有意識到石階。
成百上千著大小如直隸大紅棗似的鉛彈,呼嘯著向車前的流賊飛去。呼嘯而來的鉛子,在打中了流賊腦袋的,他的腦袋像熟透的西瓜似的“砰”的一聲碎開了的,另一發鉛子又打斷了他的揮起的胳膊,原本揮舞著斧頭的手臂,就那彈直接在半空中斷裂下來,血霧噴濺間,人就仆倒在鹿砦上,鹿砦間的流賊還沒眀白怎么回事,就被從天而降的霰彈擊倒了一大排。
雨點似的霰彈落在密集的流賊中間,立即揚起一團團血霧,打在樹杈上崩飛出一團團木屑,林屑和著血霧使得鹿砦完全被一片片灰色、紅色的“塵霧”所籠罩。
鉛彈擊中的流賊身體的瞬間,就穿透了他們的胸膛、手臂、大腿,飛出來的同時,又拖曳出大塊的血肉,鮮血噴濺的中甚至還能看到碎裂的骨屑在空中飛舞著,那些被扭曲的彈丸扯下的血肉就那么掛在樹杈上。
十二門九斤炮發射的霰彈,在鹿砦間在流賊中撕出了數片血海,血雨腥風之后,只留下滿地血肉模糊和殘肢斷臂。
一些受傷的流賊,在鹿砦的痛苦的掙扎著,嚎哭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并沒有嚇退后面的流賊們。
盡管被這片彈雨打得頭皮發麻,但站在大車后面的一條眉還是大聲喊道。
“劈開鹿砦,晚上人人有大肉!”
盡管不少傷兵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不斷嚎叫著。可還是有更多的流賊沖了過去,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斧頭、撲刀劈砍著樹杈,領略在其中打開通道。
“散開,他們的炮不多,大栓子,你領人再多開幾條路……”
或許一條眉不是衛所出身,可他也曾在社學里看過兵書,而在過去多年的征戰中,能在眾多賊頭中活到現在,靠的可不是運氣,城頭上的明軍一發炮,他就估摸出了炮的數量。
不過十幾門而已,那老子就開二十條路。
“這些賊頭也不是只知蠻干啊!”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鄭森自言自語道。
“將軍所言甚是,只知道蠻干的恐怕早就死在官軍的手里了。”
在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炮兵們仍然在繼續開炮。盡管九斤炮采用的是定裝彈藥,但發射速度依然有限,而且每次開炮后都需要復位,不過訓練有素的炮手,每分鐘仍然可以保持兩三輪的射速。
槍炮炮連續不斷的發射,有如雨點一般的槍彈瘋狂的飛向向流賊,只打得流賊慘叫連天,尸橫遍野。
不過即便是如此,那些沖在最前面的流賊,仍然不敢臨陣脫逃的,因為后面有老營兵在督戰,轉身跑路就要被亂刀砍死。
其實在這個時代,很多人就是這樣被被動的驅趕上戰場。他們很多時候之所以拼命說圖的,不過只是一個白面饅頭。或者飯碗里多上那么一塊肉。但即便是這樣的要求,對于很多人來說,即便是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沒有能夠實現這么最簡單的目標。
要是能吃上一口白面饃,那該有多好啊!
不知道多少流賊就是懷揣著這樣簡單的想法。死在了官軍槍彈下,很多受傷的流賊,甚至直到死去的時候,他們心里所念叨的也不過只是一頓飽飯,一塊肉而已,但是到最后他們卻變成了戰場上的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