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敗!
在戰場上恐懼是會傳染的,就像一種惡性的傳染病一樣,一旦散發起來就很難控制,那怕就是百戰的精銳,也會被周圍傳遞的恐懼所傳染。其實,所謂的“營嘯”大抵上也就是因為恐懼,因為人們內心的害怕,甚至絕望,當成千上萬的流賊朝朝著后方逃潰時,他們裹脅著后方所有的人一起逃跑,無論他們是否愿意,都被迫夾雜在其中,向后方逃潰。
后方是什么地方?
是保定城!
當那些流賊在突擊部隊的追擊中陷入潰敗的同時,早就等待多時的騎兵也跟著向流賊的縱深殺去,上萬騎兵有如同一發出膛的炮彈猛的一下“飛”向闖賊。而在他們后方則是擴大戰果的步兵。刺耳的有如烏鴉尖叫似的哨聲在夜空中回響著,而更為震撼的卻是上萬騎兵的沖擊,就像是夏日的驚雷似的,在大地上回響著。
這些騎兵在殺進逃竄的流賊中間時,他們甚至沒有用雙管火槍,而用起了騎兵刀,揮舞著手中的馬刀在后面追砍著他們,借助戰馬的沖擊,鋒利的刀鋒可以輕易的斬斷流賊的腦袋,騎兵的出現,更是加劇了流賊的恐懼,為了活命,他們不得不拼命往后跑去。
有逃跑的,同樣也有戰斗的,那些炮棚里的炮手也曾試圖發炮阻止騎兵的進攻,但是沒有步兵掩護的炮棚,那怕就是有佛郎機、有紅衣大炮,面對如潮水般涌來的騎兵也是無能為力,甚至于當那引起如墳塋似的炮棚噴出火焰,暴露自己的第一時間,騎兵們就立即殺過去,繞到它們的后方朝著門洞里扔上一枚手榴彈,有時候手榴彈甚至會引爆炮棚中的火藥,劇烈的爆炸不僅掀翻了炮壘,同樣震撼著大地,爆炸的光亮映出了這些騎兵的身影,借著這一絲光亮,騎兵們就像是從地獄中鉆出來的惡鬼一般,在戰場沖殺著,他們手中的騎兵刀,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似的,在這片“麥場”上收割著生命。
對于這些沒有盔甲保護的流賊而言,那些騎兵刀根本就是“大殺器”,那怕馬背上的官軍只是輕輕的一砍,借著馬勢一拖,就能砍掉他們半截身子,沖入流賊隊伍中的騎兵,就像是絞肉機的鋼刀似的,在人群中用馬刀絞動著他們的身體,一時間,人群中盡是一片鮮血噴濺,盡管黑夜中看到鮮血,也看不到橫飛的斷臂、人頭,但是濃濃的血腥味卻在空氣中彌漫著,甚至騎兵們都發現自己褲子濕了——被流賊的血浸透了。
對于活著的流賊來說,面對背后追殺過來的騎兵,他們早就喪失了抵抗的勇氣,他們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逃!
只有逃,才能活下來。
在戰場上,這似乎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即便是很多老營兵也選擇了逃跑,不是說他們不知道這樣把后背留給官軍是非常危險的,但在這個時候他們顯然也顧不了那么多了,所有人都逃走的話,不逃的那個人,肯定是必死無疑!
人總是惜生怕死,那怕是膽量最大的人,在這種混亂與潰敗之中,也無不由自主的選擇保命。
而當所有人都做出這樣的選擇時,潰敗就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不過,盡管前方發生了潰敗,但是在得知這個消息后的第一時間,高一功就領著三千老營精銳,朝著前方殺了過去。
“大家伙一起喊,就地結陣,后退者,殺無赦!大聲喊!放箭,用箭攔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