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目的相同啊!
心里念叨著,騎在坐騎上的朱國強,偶爾會把目光投向遠處,投向京城,直到在前騎稟報京城官員士民出城五里相迎時,朱國強才對宋學朱問道。
“宋卿,你說,到了京城,那些降官孤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面對監國的詢問,宋學朱沉思片刻,然后說道。
“監國,既是棄主降臣,陷君誤國之罪,按罪當殺,既然如此,那殺了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
宋學朱沉吟道。
“殺了他們,雖然正了朝綱,正了律法,可卻亂了人心,畢竟,牽一發動全身,這些人牽涉到的士紳官員太多,京城將來有監國坐鎮,自然無需考慮其它,可是江南稅賦漕糧,卻事關京城安定,畢竟,京城只是朝廷中樞所在,但京城所倚仗的錢糧器物,無不取自于南京,而朝中官員許多人出自南直等地,殺他們是正了國法,可肯定會激起江南士大夫的抵觸,這樣勢必會影響到江南稅賦,臣以為……”
看著監國,宋學朱長嘆道。
“殺之確實解恨,可為了長遠考慮,不妨加以赦免,待到將來天下平定的時候,再徐徐圖之!”
朝宋學朱看了一眼,然后朱國強笑了笑,但并沒有說話。
無疑宋學朱的這一招更符合大明的利益,“秋后算帳”,種事情可謂是再正常不過,就像另一個時空中,那個所謂的“圣祖”為了保住天下,對那些跟著三藩造反的將領、投降三藩的文官那也是大度極了,官居原職,赦其罪,多好,于是乎大家都重新投降了滿清,可是在隨后的十幾年里,那位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把這些人一個個的全都殺了,人死了?不打緊,他兒子、孫子不還活著嘛。尋個理由殺了吧,要不然就流寧古塔,總之,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你瞧滿清的手段,這手段多老辣,多狠毒。多偉光正,到最后大家都是一個勁的歌功頌德。
世人只記得“圣祖仁愛”赦免降官豈止千余。誰人記得人家早就把那些人都記在小本本上了,只等著抓住機會把上面的人一個個的砍頭凌遲了。
這手段啊!
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縫,朱國強并沒有對宋學朱的建議給予任何回應,只是靜靜的看著遠處,看著遠處迎接自己到來的官民百姓。
無論是內心激動著咱大明又回來了也好,還是心懷愧疚不安也罷,看著監國的儀仗到時,于是大家伏地跪接,有人落下眼淚,有人嗚咽出聲。總之場面那是一個激動。
咱大明又回來了!
似乎這是所有人的心聲,面對這樣的場面,按道理,朱國強應該下馬好聲寬慰眾人,說上幾句話,比如什么“我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之類的話。
可是,他就是這么打量著這些文武百官,他們之中有多少人是降官?
有多少人當初迎過李自成的駕?
在歷史上,又有多少人在這里迎過多爾袞?
騎在馬上的朱國強沒有說話,只是打量著這些人,然后,他看到一旁由錦衣衛抬來龍輦、鹵簿,這些皇帝用的東西都可謂是華美非凡,好不氣派,和親王的儀仗是截然不同。
見監國打量著那些儀仗,跪地在地上的官員們紛紛,請監國上轎進城。
沉吟片刻,朱國強才說道:
“孤不是皇帝,這皇帝的儀仗孤不能用。”
一位很懂諂媚之道的文官在地上直起身子說道:
“周公不稱王,也是南面受禮,不妨乘輦。況且監國現在雖是監國,可卻也是先帝傳位的儲君,用皇帝的儀仗也是禮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