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的海商曾經航行到什么地方?
眾說紛紜,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在西方航海家的記錄中,他們曾不止一次在印度洋、波斯灣沿岸港口碰到大明的海商,甚至就連葡萄牙人占領了果阿之后,也是絞盡腦汁想要吸引大明海商的前來。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從“隆慶開海”直到甲申天變,在沒有國家意志的驅動下,大明的海商們在利潤的驅使下,就已經把足跡拓展到了印度洋。其實即便是在海禁的時代,大明的那些半寇半商的海商們足跡就已經遍布南洋各地,甚至就是在印度各邦也有他們的身影。
不過,他們的擴張是不順利,畢竟,這個時代的中西海商在大海上都有可能搖身一變成為海盜。海商之間的互相掠奪、襲擊,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在大明占據南天門,將目光投向海外之后,大明的海商們反倒收縮了自己的航線,相比充滿風險的印度洋航海,南海……那就是大明的內海啊。
在這里航行多安全,而且在南天門,利潤也是極為可觀的。不過,他們的收縮也伴隨著大明的擴張而擴張,平國于印度開國時,海商的船只開始出現在天竺東海岸。
總之,除了少數海商外,大多數海商早就把他們的貿易航線與大明的擴張捆綁在一起了。
就在鄭芝龍占領果阿的當天,最先抵達這里的還是商人——甚至原本就有商船隨同船隊一同抵達了果阿。而隨著大明對歸化城以及果阿等葡萄牙殖民地的占領,大明的海商,終于又一次出現在了天竺的西海岸,出現在了波斯灣。
清晨,當波斯灣的陽光照在“福澤號”上的時候,李文勤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笑容,站在蓋倫船高大的船艉上,手扶舷欄的他感受著陽光的同時,繼而又感受著周圍的氣息。
每天都一樣的新鮮的海洋氣息,瀝青、木材和纜索的氣味,當然還有遠處艙底污水的氣味。
這一切都是船上的味道。
從水手到船長,需要幾年?
七年!
七年前,李文勤還是一個迫于生計出海的水手,而現在,他卻是“福澤號”的船長,那怕這艘船是艘二手船——是海軍在果阿繳獲的葡萄牙船,他只花了三百兩銀子,就買下了這條400噸的蓋倫船,然后又花了300兩銀子添置了六門大炮。
六百兩是他的全部家當。出海七年積累下的全部家當。
買完船后,也就身無分文了,不過這沒關系,除了邀請幾個好友入股外,他還向商會賒下了一船貨物,然后又用船抵押貸款,買來了三十幾個奴隸,他們過去就在船上當水手。
然后,就是把貨物運到其它地方販賣了。
“文勤,這船貨,咱們運到波斯,至少能掙到1500兩。”
趙海叼著煙袋抽了口煙,強調道。
“俺聽爺爺說過,把貨運到波斯,比運到天竺能多賣一倍的價格,回程的時候,再帶上波斯的地毯、銅貨之類的東西,在天竺還能再賺上一倍。咱們把貨賣給商會,抵了欠下的銀子,再帶上一船天竺婢,到南天門,從南天門換上銀子、貨物,回西海,這一圈下來,少說也得掙上3000兩銀子。”
趙海家是世代的水手,不過從來沒有積攢下什么財產,他們家的人身上有水手的通病——好賭、好色、好酒。掙得錢只是勉強夠花的,但世代在海上討生活的他,確實是一把好手,甚至當年也是趙海帶著李文勤下的海。
因為在海上討了多年的生活,趙海說起海上的道道,自然是一套一套的。
“沒有那么多,咱們的貨是從商會賒的,回程的時候,貨要分給商會一半,還要還買費里斯他們的銀子,能剩下400兩就已經是老天保佑了,這一趟下來,也就是掙個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