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明朝……可真狠啊!
想著那些個被凌遲的王爺、大人們,鰲拜的心里不禁有些慶幸,慶幸自己還活著。
能活下來可真不容易啊!
不就是給大明朝賣命嗎?
等到了多爾袞那邊,得他用自己,才有可能給大明朝通風報信吧,可要是萬一不用呢?
“叔父,咱們什么時候,才能到盛京城?”
說話的青年是佟世章,佟國器的小兒子,其實,鰲拜都知道他不是,不過這并不打緊,到時候,他只需要告訴多爾袞這小子是佟世章就行,至于接下來會怎么樣,那就不是他鰲拜所能左右的了。
“世章啊,聽人家說,這還有幾千里呢,咱們明個就到新安城了,到時候,你可得小心些。”
興許是在船上被捆了那么多,鰲拜早就沒有了當年的精氣,現在的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活著,活著就好。
“我知道。”
佟世章笑道:
“聽說到盛京城一路上要經過大漠戈壁。一路上風沙兇險,千里大漠、千里戈壁,這睿王爺他們能一路西征到西域可真不容易啊!”
大漠、戈壁,對于這一切鰲拜并不陌生,畢竟,當年也曾隨同多爾袞遠征過蒙古,他頷首說道:
“是不容易啊,不過,這大漠想過去倒也沒啥,只要有駱駝,騎著駱駝再找個好向導總是能過去的……”
當年,要是他是隨睿王爺的話,又會是什么結果?
興許不至于這么倉皇吧!
睿王爺領著兵馬入了蒙古,然后一路西去,越走越遠,甚至遠到萬里之外,以至于現在就連同大明那邊,都直接把他給“忘記”了,甚至就連大明的邊關,每天也是商旅云集,世人只以為社是蒙古,又有幾個人說這里有“建州女真”。
哎,相比起來,皇上可真有點不如睿王爺啊!
心里這么感嘆著,整整一夜,鰲拜都沒有睡下,他站在驛站墻外上往外看,只覺得外頭黑得可怕,黃河上河風嗚嗚作響,似有鬼魅一般……
就著馬燈的光亮瞧著驛站院子里等著明天過河的漢人,鰲拜的心里嘀咕著。
“這河套這么漢人,王爺,就不怕他們會反客為了主了?”
這一路上,鰲拜見到不少拖家帶口前往河套的漢人,也知道那里生活著很多漢人,甚至就是在鄂爾多斯草原上都有漢人牧民。
“整個河套,宛如內地郡縣,盡是明人漢民。”
說起自己這一路上的感悟,老板發現這里和她所知道的大清還真不一樣,似乎這里看起來更像是明朝,至少看起來不像是雙方處于敵對狀態,似乎王爺壓根兒就不在乎,不在乎這些明國人會成為將來大明進攻大清的助力。
王爺到底在想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的鰲拜當然不知道,對于多爾袞來說,這正是他取信大明的舉動。他正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大明,我對大明沒有野心。是無害的。
不得不說,在過去的這些年來,多爾袞的目的達到了。至少對于大明來說,大明同樣也放松了對于北方邊境的警惕,甚至于還主動地向這里移民,似乎大家伙兒都在這里達成了某種默契。似乎雙方一直處在某種太平盛世之中,根本就不需要考慮戰爭的可能,但這一切不過只是表象而已。
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表象,只不過雙方都沒有去戳穿這層窗戶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