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個地區,孫子壯的眼前突然一亮,然后說道。
“我看行!咱們就到這邊去埋幾塊界碑!”
一群遠道而來的客人,就這么一邊掙著銀子,一邊算計著“人家”的家業。
次日清晨,在土財們的萬般不舍中,“啟明星號”再次啟程了。他們沿著海岸一路北上,在次日正午,他們抵達了亞馬遜河口,它的河之寬,遠超出世人的想象,足足有六七百里之寬。
在“啟明星號”從寬似大海的河口逆流而上的時候,觀察著河口島嶼上茂密的紅樹林,孫子壯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這種地方不好的埋放界碑啊。
“船長,你說,亞馬孫女戰士是什么模樣?”
云山在一旁好奇道。
“什么模樣,也就野人模樣而已,一百多年前,西班牙人弗朗西斯科·德·奧雷利亞納率領探險隊從這里進入亞馬孫河,他們一行在河上遭到成群好斗的當地部落婦女的攻擊。這些人在探險隊一行人看來,那些女人就如同希臘神話中的女斗士亞馬孫人。所以,奧雷利亞納就將此河命名為亞馬孫河。”
那怕是孫子壯從來沒有來過巴西,也是第一次來到亞馬孫河,但是對于這里同樣也是極為了解的,其實,早在嘉靖年間,在歐洲傳教士進入大明的那天起,大明就通過傳教士對歐洲以及新大陸有了充分的了解,從巴西紅木,到烏克蘭大草原的哥薩克,面對令人震撼的西洋地理知識,大明的學者們在驚嘆之余,更多的是坦然接受,天啟年間的《職方外紀》,就提到了歐洲的眾多主要國家,竟然包括烏克蘭、斯堪的納維亞諸國與希臘等和中國全無交往的國家,人文自然地理描述是基本正確。歐洲的歐羅巴說法,也亦是明人首創。明人對中國以外世界的認識,超乎世人的想象。
而相比于清末,面對入侵的英吉利,道光開口就是“英吉利方圓幾許,可與回疆有陸路相通?”,隨后面對西洋人、火車、電報等新事物時的恐慌、敵視、愚昧的拒絕,教人疑惑曾經好學的、好奇的中國何以至此?這個細節,卻可以告訴世人,在滿清的幾百年奴役下,中國人的素質下滑了多少!
不過,在這個世界,一切早就改變了,不僅改變了,而且現在的大明對于世界更加好奇了,也更加渴望了,在過去的二十幾年里,數以十萬計的歐洲圖書被翻譯成了漢語,那些歐洲的探險家、航海家的日志早就擺在了圖書館中,放在了大明讀書人的書架上。
對于世界,不但像孫子壯這樣的航海家早就有了充分了解,就是大明許多鄉村社學的少年也都知道美洲,知道亞馬孫河。
“亞馬孫女戰士……依我來看,興許這里就是女子國吧!”
突然,一旁有個見習生說道。
“《山海經·海外西經》里不是記載著:“女子國在巫咸北,兩女子居,水周之。一曰居一門中。”水周之……興許,指的就是這里。”
他的話聲一落,又有幾個見習生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三國志·魏志·東夷傳》云:“有一國亦在海中,純女無男。””
這些十幾歲的見習生正是對世間萬物最好奇的歲數,他們當然也看《山海經》,也對書中的世界充滿了好奇。這次航行期間,通過船長的言傳身教,他們似乎同樣也對通過航行來印證《山海經》書中的世界充滿了興趣,自然會將亞馬孫女戰士與“女子國”聯系在一起。
似乎像是為了印證他們的話語時,就在他們討論著“亞馬孫”與“女子國”之間的聯系時,只見從岸邊劃來一陣獨木舟,舟上盡是赤身果休的女子,她們赤裸著上身,面上抹著紅泥,劃著船槳朝著“啟明星號”逼近,站在獨木舟上的女子,更是不斷的手中的弓箭向著“啟明星號”發起了襲擊,伴隨著如雨的箭矢,還有女子國女戰士們狂暴的吶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