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士城。
一天的喧囂與混亂之后,當清晨的的陽光再一次照耀大地時,亞歷山大在推開門的時候,意外的發現街上到處都是士兵。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和昨天一樣?
昨天他們趕走了中國人,今天他們又要趕走誰?
作為一個“科普特人”,也就是信奉基督教的埃及人,亞歷山大當然有身為“五等人”的自覺,他連忙關上門,然后招呼著妻兒躲起來。
就在亞歷山大,這樣的“五等人”紛紛躲藏起來的時候,在帕夏的官邸之中,艾哈邁德看著地上的幾灘血,對伊利亞說道。
“大家的情緒怎么樣?”
“大人放心,大伙都沒有異樣。”
點了點頭,盯著地上的血,那是幾個官員的血,他們不愿意和他一起“造反”,艾哈邁德吩咐說道。
“對了,把所有的漿手都釋放出來,給他們武器。”
任何一艘漿帆船上都離不開漿手,而在奧斯曼帝國幾乎所有的漿手都是奴隸,被俘虜的基督教徒,不僅如此,還有很多“血貢”被選中的孩子,因為沒有通過挑選或者因為軍隊沒有名額,被丟到漿帆船上成為漿手,在不見天日的船上服一生的苦役,和那些奴隸相比,他們頂多也就是不需要戴腳鐐而已。可實際上,他們并不比那些奴隸好多少。
已經二十歲的塞義德,就是船上的槳手,他不像那些基督徒奴隸那樣,戴著腳鐐睡在昏暗的牢房中,但是也就是如此了,他同樣沒有出入的自由,對于看守來說,那怕他擁有一個綠教的名字,但又能怎么樣呢?
沒有任何意義。
在這里有很多人都和他一樣,在“血貢”被土耳其官員帶走,然后“自愿”的接受訓練,在農場里干活、可等到最后,他們甚至都沒有拿起帝國給予的武器戰斗,而是被丟進了昏暗不見天日的船艙里劃漿,對于他們來說,相比于那些奴隸,唯一的特權是什么?
就是不需要吃豬肉。
其實,他們也就是奴隸而已……
躺在昏暗的牢房里,塞義德的腦海中不時的回憶著過去,他的過去并沒有什么可回憶的地方,對于母親的記憶是模糊的,記憶里最清楚的還是在安納托利亞老爺們人農場里的記憶,他就是在那里放棄了基督的信仰,改信了綠教,成了一個綠教徒,每天和他們一起祈禱。
然后呢?
然后他就被丟到了這個鬼地方。
就在他回憶著過去的時候,突然,房門被推開了,只見一個士兵對他和屋子里的人喊道。
“你們都出來,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帕夏大人的士兵了,你們可以得到武器,食物,衣服,你們自由了!”
自由了!
面對這樣的現實,無論是塞義德,還是那些來自烏克蘭或者中南歐各地的基督徒奴隸們,無不是驚愕的看著彼此,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們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大、大人,我們自由了?”
“是的,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艾哈邁德帕夏的士兵了!”
武器、服裝、食物……
這一切擺在這些奴隸的面前時,他們甚至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當數千名漿帆船奴隸被釋放出來,成為艾哈邁德的士兵時。在港口中,兩艘大明的巡洋艦上,杜遠威等人卻用一種詫異的眼神注視著昨天剛剛離開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