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圣二十二年三月二十六。
耶路撒冷的上空沒有一絲云彩,似火的驕陽籠罩著大地。
盡管清風徐徐吹來,可是不過只是走了一會,豆大的汗水就順著趙東哲的下巴往下滴著。
雖然現在耶路撒冷城已經打下了好幾天,可是在出營時,他仍然背著步槍,以防萬一碰到敵人。
其實,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在明軍逼近耶路撒冷時,附近方園數十里的土著人都撤到了城中,他們在耶路撒冷抵抗了三天,負隅頑抗的代價是什么呢?
是數以萬計人死于戰場,還有數以萬計的女俘分賞給助戰諸侯國。
這就是代價!
這一切,都與趙東哲沒有任何關系,他只是一名士兵而已。在戰斗結束之后,現在他終于有機會看看這座城市了。
或許對于其它人來說,耶路撒冷不過只是一座異域的城池而已,但是對于這座城市趙東哲并不覺得陌生,那怕是在他的幼年,也從拉比那里知道了這座城市,知道這里對于猶太人特殊的意義。
甚至在他將要出征的時候,都接到了父親的信,告訴他,一定要從耶路撒冷裝一把土回開封。
我是猶太人……
即便是直到現在,趙東哲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猶太人,盡管在家譜之中記載著他們是北宋年間到的開封,但是在過去的幾百年間,他們早已經融入了大明,名字也基本都是效仿漢人的姓名。而他的先祖俺誠在明成祖的時候,舉報周王朱橚謀反有功,被欽賜趙姓,授錦衣衛指揮,升浙江都指揮僉事。這也是他們姓趙的原因,對于趙東哲來說,除了信仰沒有改變之外,他并不覺得自己和漢人有什么區別,頂多就是拉比會在誦經時用希伯來語,再就是他有一個繪有大衛星的項鏈,僅此而已。
除此之外,也就是以成祖賜姓為榮了。
終于,趙東哲來到了錫安山。
按照拉比的說法,每一個猶太人都希望葬在這里,而他的父親也希望他能夠從錫安山帶一把土回家。
站在錫安山下的趙東哲,睜大眼睛,看著山下的一個個墓碑,那些墓碑上的文字他壓根就不認識。
“如果拉比在的話,肯定能認出這些字吧。”
趙東哲自言自語道。
遠處有一群人圍在那里,似乎是在舉行葬禮,但對此,他壓根就沒有一絲好奇,甚至他早就想好了,等到他死的時候,一定要按漢禮安葬。
看著墓碑上的大衛星,他想了想,然后從衣領里摸出了一個項鏈,銀制的項鏈下吊著一個大衛星。
這是他的身上唯一能證明猶太人身份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并不覺得自己和漢人有什么區別,而且在他的心里,一直認同自己是漢人,至于猶太人……不過是幾百年前的老皇歷而已,與他有什么關系?
“哎,真是的,明明和漢人一樣祭祖,一樣的吃豬肉,一樣過新年,結果,還想著要一把錫安山的土,可真是的……”
嘴里這么抱怨著,趙東哲彎腰挖起了土,就在他把土裝在布袋里的時候,不知什么時候,一個人卻悄然走到他的身邊,聽到腳步聲,趙東哲警惕的拿起了武器。
“不要開槍!”
滿面胡須的亞當用天方語大聲喊道。參加伯父葬禮的他,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中國人,在發現這個中國人似乎在挖著什么的時候,他就急忙過來了。
被中國人用槍口對著,后悔莫及的亞當在膽戰心驚之余,那雙眼睛卻愕然睜大。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