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軍官大吼道。
“放!”
軍官的吼聲讓機槍手渾身一顫,立即轉動搖柄,隨著他的轉動機槍響了起來,相比于普通的機槍它的槍聲急促且密集,連綿不斷的槍聲從掩體內傳出,一條條火舌像是死神的鐮刀似的,從掩體內揮出,在土耳其人的身體上掠過,成群的土耳其人就像是麥子似的被不斷打倒在地。
搖動手柄的機槍手,盡可能的維持著射速,盡管這種手搖機槍威力強大,但是在戰爭中,隨著敵人的逼近,射手在操作手搖機槍時,受緊張情緒的影響,搖動手柄的速度不斷的加快,不僅可能導致卡殼,甚至出現炸膛現象,影響它的使用效率。
所以除了靠機槍手掌握射速外,指揮機槍的軍士也會根據槍聲提醒機槍手降低射速。
在機槍手暢快的掃射時,一旁的彈藥手則緊張的為彈帶補充子彈——手搖機槍的子彈雖然與十三式步槍通用易燃定裝紙包彈,但是卻有一個鋼質彈套,它的作用類似于子銃彈殼,用帆布彈帶連接,打空彈帶后,鋼質彈套仍然在彈帶上,彈藥手需要為它裝入子彈和火帽。
雖然看似繁瑣,但配合得當的話,一兩架手搖機槍甚至能夠壓制一支數千人的大軍,而遠征軍足足配置了超過兩百架手搖機槍!這些機槍都被部署在防線后方的各個據點之中,每個據點平均有八架以上的機槍,它們互相配合組成的交叉火網,對于土耳其人無疑是極為致命的。
有如雨點一般的子彈呼嘯著沒入土耳其人的胸膛,那些直徑14毫米的鉛制子彈,在穿透他們身體的瞬間,會拖走一大塊血肉,在空中濺起一團血霧,在血霧之中,已經扭曲變形的子彈又沒了另一個土耳其人的體內,子彈像重錘似的一下將那人擊倒在地。
對于土耳其人而言,他們或許剛剛體會到了明軍線膛步槍的精確火力,但是相比于機槍的掃射,現在他們卻感覺自己根本就是置身于死海之中。
這片死海是由鉛彈“鑄就”的,潮水似涌來的土耳其人完全被這片鉛雨所籠罩,這片鉛雨落在人群中不斷升騰起紅色的血霧,在戰壕里的明軍官兵看來,那些土耳其人就像是掉進陷阱里的老鼠似的,他們想向前沖鋒,但卻被迎面的子彈覆蓋著,追擊著,他們只能在密集的彈雨中苦苦的掙扎。
在這片鉛鑄的彈雨中,那些原本興奮的叫嚷著的近衛軍官兵,只能絕望的喊叫著,這些自幼接受嚴格訓練的近衛軍們甚至能眼睜睜的看著子彈沒入自己的胸膛。
至于那些活著的幸運兒們,同樣也幸運不到那里去,甚至直到一塊肉打在臉上的時候,奧布爾才驚恐的趴在地上,他直接趴在了一具尸體上,趴在尸體上的他甚至能看到那人的傷口,還在向外滲著血。
血!
到處都是血,子彈在空中呼嘯著,撕碎了一個又一個人的身體,子彈從他們的身體里拖曳出大塊的血肉,有時候甚至還會帶出骨頭碴子,對于這一切,奧布爾只能在那里瑟瑟發抖的祈禱著,祈禱著一切快點結束,可是現在,時間卻變得如此的漫長,甚至就連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越來越慢,一個又一個人倒下了,在他的周圍到處都是絕望的慘叫聲,都是人們絕望的嚎喊!
隨著機槍手轉動的手柄,在接連不斷的射擊中,機槍槍管冷卻水筒內的水溫不斷升高,甚至開始順著補水孔冒出了一些水蒸氣,但機槍手仍然不斷的掃射時,在槍機手的右側,打空的彈帶散落在地上,在短短幾分鐘內,他們就打出了上千發子彈。
而在他們的前方,到處都是尸體,似潮水一樣涌來的土耳其人,在機槍的密集火力下,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不過只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一切都改變了,原本氣勢洶洶,想要一個沖鋒拿下明軍陣地的土耳其人,完全被這陣密集的火力打懵了,不過只是一個照面的功夫,那些叫嚷著的土耳其人就變成一堆尸體,在明軍的陣地前,土耳其人足足丟下了數千具尸體,一時間空氣中盡是血腥味。遍地散落的尸體,讓人看得心驚膽戰,而在尸體與尸體間,凄慘的慘叫聲不斷的空氣中回蕩著,無人收拾的傷員絕望的嚎叫著。而活著的人,則變成了靶子——被戰壕里的步兵像打兔子一樣打倒在地。
驚天的逆轉,就發生在這短短一兩分鐘的時間里,原本像潮水一樣看似勢不可擋的土耳其人變成了屠宰場上的牲口,他們的攻勢就這樣被輕易的瓦解了,所謂的“蘇丹親軍”在機槍的密集面前,同樣也是不堪一擊的,而這一切不過才只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