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了。
在學校巡查詢問他的時候,他害怕了,尤其是當他察覺到巡查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什么問題之后,他更害怕了。
當他放學回家,聽說家附近來了巡查調查的時候,他心中的恐懼已經沖出了身體。
他狂奔回了家。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將五寸釘扔掉,將手中的恐怖扔出去,離他越遠越好!
他是一個很膽小的人。
他是一個很懦弱的人。
但是在將要扔掉五寸釘的時候,他遲疑了。
欺負他的人死了,以后再沒有人欺負他了,他為什么要恐懼手中的五寸釘。為什么要把它扔掉?
若是扔掉五寸釘,若是再有人欺負他,怎么辦?
有了五寸釘,他不用受人欺負。
沒有五寸釘,他將一直被人欺負。
簡單的邏輯在腦海中快速的糾結,渡邊未酒遲疑了,最后握著五寸釘躲進了衣柜。
他不想扔。
但是又害怕。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嘩的一聲,衣柜的木門被人拉開,光亮猛然照亮狹小的柜子,露出了渡邊未酒驚恐無措的眼神。
一只大手一把抓住渡邊未酒的脖子,直接把人粗暴的拖了出來。
一身的酒味,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拖他出來的,是他的父親,還沒有醒酒。
父親身旁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他見過,正是白天在學校詢問他的巡查。
渡邊未酒看到巡查之后瞳孔猛然一縮,連忙將五寸釘塞進了衣袖里。
身體滾動,被父親踹了一腳。
好在被一旁的巡查攔住了,不然又是一頓打罵。
巡查說沒有什么大事,只是學校出了點小事,想要找渡邊未酒了解一些情況。
聽到跟渡邊未酒沒有什么關系,醉酒的父親才繼續迷迷糊糊的回了房間,酣睡起來。
房間里只剩下了渡邊未酒和兩名巡查。
藤原小野看著渡邊未酒驚恐的神色,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咳嗽了一聲,盡量讓自己聲音輕緩的問道。
但是藤原小野的聲音落在渡邊未酒的耳中,卻如驚雷一樣炸響,至于藤原小野問了什么內容,渡邊未酒根本沒有聽清。
只是眼神恍惚。
低著頭,抿著嘴,一言不發。
看著渡邊未酒的狀態,藤原小野皺了皺眉,問話的聲音加重了一些,讓自己顯得嚴厲起來。
渡邊未酒握緊了拳頭,低著頭的臉色發白,盡量壓制住自己的恐懼。
依舊一言不發!
如此浪費了一個多小時,渡邊未酒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藤原小野已經口干舌燥,臉色煩躁無比。
就連身旁的巡查也煩躁了起來。
看著渡邊未酒的狀態,藤原小野可以肯定,這個渡邊未酒絕對有問題,絕對知道什么!
但是不管他如何詢問,渡邊未酒都是一言不發!
臉色低沉,藤原小野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起身帶著巡查離開了渡邊家,準備回警局申請調令。
聽到大門哐當一聲關上,渡邊未酒抬起了蒼白的臉。
劉海下的眼神閃爍。
目光落在了地板上的一根頭發上,渡邊未酒撿起了頭發,纏繞在了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