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咸蹭的坐起來。
“找人?找什么人?”他警惕的問,“為什么不讓竹林查?別忘了上次姚四小姐的事——她知道多少朝廷來吳的眼線?這陳丹朱心思不對,她這是要——”
他的話沒說完,鐵面將軍打斷:“要什么?要找眼線?現在吳國已經沒有了,這里是朝廷之地,她找朝廷的眼線還有什么意義?要報仇?如果吳國覆滅對她來說是仇,她就不會跟我們認識,沒有仇何談報仇?”
王咸捏著短須哦了聲,也是啊,那這丹朱小姐找的什么人?
“跟我們無關的人。”鐵面將軍道,看他一眼,“你那么好奇干什么?”
他好奇的不是無關的人,再說怎么就篤定是無關的人?王咸皺眉,這個丹朱小姐,奇奇怪怪,看看她做過的事,總覺得,就算是無關的人,最后也要跟他們扯上關系。
回春堂的劉掌柜看著又邁進藥鋪的陳丹朱,溫和的臉上也皺了皺眉頭。
他又不是傻子,這個姑娘半個月來了五次,而且這姑娘的身體根本沒有問題,那她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看到陳丹朱又要坐到老大夫面前,劉掌柜開口喚住,陳丹朱也沒有拒絕,走過來還主動問:“劉掌柜,什么事啊?”
這話該他問才對,劉掌柜有些無奈,問:“姑娘,你的身子沒有大礙,那個藥不能多吃的。”
陳丹朱哦了聲,裝傻:“我吃著挺好的呀,所以就再來拿一副,如果我覺得沒事了,我就不吃了,你看我每次只拿一頓藥。”
劉掌柜失笑,他也是有女兒的,小女兒們的小聰明他還是知道的。
“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事?”他誠懇問,“你盡管說,我醫術不怎么好,但愿意盡我所能的幫助別人。”
陳丹朱默然一刻,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太奇怪了,是個人都會疑心,唉,她其實是只想跟這位劉掌柜多攀上關系——將來張遙來了,她能有更多的機會接近。
至于接近要做什么,她并沒有想過,她只想更多的更早的距離張遙近一些。
但這件事當然不能告訴劉掌柜,張遙的名字也半點不能提。
她想了想,也神情誠懇:“其實我想學醫開個藥鋪。”
站在門外豎著耳朵聽的竹林差點沒忍住表情變幻,適才劉掌柜的問話也是他想問的,道觀里買的藥都堆了一桌子了,陳丹朱一口都沒吃過,她這是想干什么啊,那桌子上擺著的不是藥,是錢啊——他的錢吶。
他連下半年的俸祿都用完了,在鐵面將軍面前轉了好幾次,暗示了好幾次,將軍也不說怎么辦。
今天終于聽到丹朱小姐的真心話了嗎?
她這樣到處逛藥鋪亂買藥,是為了開藥鋪?——開個藥鋪要花多少錢?其他的事顧不得想,竹林冒出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神情震驚。
劉掌柜聽到這個回答,也很驚訝,真的假的?這姑娘學醫?開藥鋪?且不論真假,要學醫要開藥鋪為什么來找他?滿城那么多大夫藥鋪,比他有名的多得是。
“因為劉掌柜祖上不是大夫,還能經營藥鋪啊。”陳丹朱說道,一雙眼滿是誠懇,“看到了劉掌柜能把藥鋪經營的這么好,我就更有信心了。”
劉掌柜愕然,怎么解釋他能把藥鋪經營好,也不僅僅是自己的能力。
這般年紀的孩子總是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等他們長大了就知道了。
嗯,所以這位小姐的家人不管,也是如此念頭吧——這位小姐雖然只是一人帶一個婢女一個車夫,但言談舉止穿著打扮絕對不是寒門。
士族家的子弟沒有生計之憂,可以隨意的折騰,折騰累了就安穩的享受士族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