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虎嘯館的武功邪門,一向以速成著稱,但也沒道理速成這樣的。
馬虎大意,是拳師大忌。都是血肉之軀,稍不留神,被個毛頭小子近身,捅上一刀,不死也得重傷。
這叫“陰溝里翻船”。
張元沖又道:“反正我的意思是,讓虎嘯館那種邪門功夫留在精武會中,并不合適。你們都看到了,練《三通虎》的,一個個成了什么樣子。這是武功嗎?簡直是邪道。傳揚出去,別人還以為咱們精武會都是這樣子,‘功夫’二字,就成為笑柄和鬧劇,甚至還會被等同于邪門歪道,人人避之不及,影響太壞了。”
覃衡之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武館考核是規矩,總不能不讓虎嘯館上臺。”
張元沖笑道:“他要上,肯定給他上。關鍵在于上之后,大伙兒要怎么打。”
此話一說,諸人立刻明白過來,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張元沖站起,團團一抱拳:“那就麻煩諸位老哥了,劉大猛說了,他自告奮勇要打頭陣。”
張元沖本身武功不算好,連暗勁都沒練出來,但背靠八忌館,精武會不少事務都由他出面打理。這些年來,真可謂長袖善舞,交際廣闊,別的不說,偌大飛霞路,那么多拳師,大部分都會賣他一個面子。
曹遠山三人不敢托大,都是站起,齊聲道:“不必客氣。”
正說著,外面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張元沖的一個徒弟。
“什么事?”
那徒弟氣喘吁吁的樣子,稟告道:“師父,虎嘯館的唐野來飛霞路踢館了,踢的是八元武館。”
聞言,張元沖一愣,他可是與劉大猛分開沒多久的,沒想到就發生了這事。
不過,也許是好事。
身為八元武館坐館的劉大猛可不好相與,八極拳的功夫練得深,要是他直接把唐野打敗,那武館考核就沒虎嘯館的事了。
那邊覃衡之聽到,伸手捋一捋花白的胡須:“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僥幸打敗了關大成,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周達呵呵一笑:“可不是,要是我,就應該關起門來,潛心練功,準備武館考核,那才是最重要的事。心急出名,跑來踢館,簡直不知死活。”
張元沖問徒弟:“那打成什么樣了?”
這徒弟回答:“我沒看,聽到消息就趕緊跑來稟告您了。不過我讓蘇城去看了,一有結果,馬上來報。”
“好。”
張元沖贊許一聲,手舉茶杯,好整以暇地道:“三位師傅,咱們就坐在這慢慢飲茶,等劉坐館的好消息。”
曹遠山笑道:“大猛兄人如其名,兇猛得很,我想也就十來回合的事,就能打贏了。”
“那是……”
“當然了……”
一片附和聲,相當認同曹遠山的觀點。
登登登!
急促的腳步聲,張元沖的另一個徒弟蘇城來了:“師父,劉大猛打輸了!”
滿室皆靜。
張元沖面色難看:“究竟怎么回事?”
蘇城連忙把過程簡單地說了,又道:“那唐野放話,他會繼續踢館。”
曹遠山三人互相瞧了一眼,覃衡之干咳一聲:“那個,不好意思,我有件緊要事,得先告辭回去處理一下。”
周達道:“時候已不早,我也要回去教拳了。”
最后曹遠山,拱拱手,離開了雅間。
剩得張元沖,滿腹憋悶無處發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碟嘩啦啦作響:“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