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張元沖頹然倒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像一條被人抓出了水的魚:
我是被逼的……
……
兩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這一日上午時分,斧頭幫的轎車就停到了虎嘯館的門外,兩名黑衣黑褲的漢子站在車子左右,有兇悍的氣息張揚出來,嚇得過往的街坊繞道而行,不敢靠近。
兩名巡捕經過,見到這種情形立刻停下腳步,掉頭就走:
“那是斧頭幫的人?”
“廢話。”
“斧頭幫怎么找上虎嘯館了?”
“想活多幾年,就不要問那么多……”
武館內,唐野細咽慢嚼地吃過早餐,這才起身:“師伯,師父,我走了。”
吳一手與楊三手神色復雜,卻沒有多說什么,他們原本想著要去黑市看這一場擂臺,但考慮過后,終是決定留在武館內。
有些事情,已經超過了他們的能力范疇,所能做的,唯有等待。
“小心些。”
唐野走出去,坐上轎車,離開了斜陽路。
黑市擂臺,舉辦的地點并不固定,約有數個地方可供選擇。
這一場,定在了城南區。
汽車一路行駛,所走過的路,經過的地方,坐在車上的唐野歷歷在目,記了下來。
他的記性一向很好,能過目不忘。因而在接受楊三手的啟蒙教育時,學得極快,讀書寫字,天賦卓越,不比練武差多少。
約莫兩刻鐘后,汽車在一座建筑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戲院,沒有掛招牌,顯得破舊,似乎是荒廢了的。但進去后,才發現里面被改造過,別有洞天。
擂臺比武基本都是到了晚上才開始,現在戲院里頭空蕩蕩的,顯得冷清。
唐野被帶到一間房間內。
“唐師傅,你且在此地休息,養足精神,有什么需要,可隨時叫人,我們就在門外。”
斧頭幫的人那么早去虎嘯館接唐野,自有意味。一來早些把人接過來,免得出紕漏;二來也是一種警告,告訴唐野別想耍什么小動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眼下他們守在房間外面,就是唐野反悔,想要逃跑也走不掉。
房間擺放有床,有一副椅桌,布置簡潔,倒是干凈。朝南的方位開一扇窗,卻是鐵的,十分牢靠。
唐野曬然一笑,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自從暗勁大成后,他日常練武的時間反而少了,更多的是冥想。
這里說冥想其實不準確,該說是調息運氣。
是的,隱約間,唐野體內生出了一股氣。
但這氣息目前還十分微弱,若有若無,需要平心靜氣,集中精神后才能感受到。
氣感的產生,標志著唐野的武功正在漸漸踏進一個新的境界。
罡勁!
罡者,氣也。
運氣的時候,如果脫掉衣服,外人就能看到唐野身上的肌肉正在緩緩蠕動。一塊塊,一條條,好像體內藏著什么詭秘的事物,在不斷催動不同部位的筋肉,此起彼伏,仿若山川水勢,形成某種玄妙的韻律。
皮骨翻動,氣血蒸騰。
當氣息漸漸茁壯,運行之下,體內甚至能發出異響之聲,有個名堂,稱為“虎豹雷音”。
漸漸地,唐野進入到忘我之境,等待時間的流逝,等待夜幕降臨,等待對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