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縣有一間教堂,新開張不久,洋人在此傳教,不過水土不服,沒人信這個。
趙公子倒時不時去教堂那打轉,他留過學,趕時髦。跟更覺得洋人的教堂才叫氣派,有場面。相比之下,國內的道士和尚,無非都是招搖撞騙的貨色。
任婷婷亦非普通的少女,苦笑道:“我可沒聽說過神父能驅邪的。”
趙公子朗聲道:“怎么不能?那人家洋人遇到事了,不都是到教堂解決?他們有神父,有圣水,有圣器,厲害著呢。”
“可洋人是洋人,國人是國人。”
“表妹你有所不知,洋人高高在上,他們的問題,都是大問題,都能解決,何況我們這些小問題?”
任婷婷無言以對了,想著,如果這次無法幫父親驅邪,或許真得到教堂去試試。
靈鶴道長摟住唐野:“小野,既然你沒有把話說滿,接下來就交給為師了,且找個借口,離開再說。”
這些場面上的交際套話,道人拿捏得熟。
唐野沉聲道:“師父,我想進去看看。”
道人急聲道:“看不得,里頭的東西棘手得很,咱們對付不了的。若是失手,被弄得狼狽,聲名全毀了呀。”
唐野道:“可以先清場,讓他們出去,如此一來,不管接下來發生什么事,都沒外人知道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
道人摸了摸胡須:“可意義何在呢?只要不成功,便都是失敗,落人話柄。”
唐野認真地道:“起碼能探個虛實。”
靈鶴道長不覺得虛實有甚重要的,但唐野堅持,只好由他,反正兩人聯手,再不濟,也能全身而退。
于是走過來,開口說道:“任小姐,你父親的事,我們師徒可幫忙瞧一瞧。但有言在先,任先生沾惹到的東西十分邪惡,我們并無十足的把握。”
任婷婷一聽,連忙點頭:“道長,辛苦你們了。”
趙公子眼珠子一轉:“你們驅邪歸驅邪,可不能把人弄出毛病來。如果任伯父有甚閃失,唯你是問。”
靈鶴道長干笑一聲:“我們會盡力而為的……安全起見,你們都得退到外面去。”
對此任婷婷等人沒有意見,很聽從地離開,關上了門。
到了外面,任婷婷緊張地問:“表哥,我爸爸會不會有事?”
面對這楚楚可憐嬌柔無助的表妹,趙公子心里樂開了花,反倒希望任重出事,最好一命嗚呼。那樣的話,失去了依靠的任婷婷只能對自己投懷送抱了。
院子內,靈鶴道長沒好氣地道:“好了,清場完畢。”
他是真不想要做這事。
任家給的報酬是高,但沒有金剛鉆,接不了這活。道人行走江湖幾十年,靠得是一個“穩”字,從不輕易冒險。
唐野問:“師父,這任重是被兇魂惡鬼附身了吧?”
“**不離十,但附身各有不同,大有講究,有的變成‘尸煞’,有的成為‘傀’,還有的是‘奪舍’……前幾天,任家請了個道士來看,我恰好與這道士有點交情,所以問到口風。附身在任重身上的,肯定是只百年老鬼,有了氣候,一般的驅邪手段根本無用。”
聽畢,唐野點點頭。他答應來任家,主要是為了任務線索,不管如何,都得來看個究竟。
再不遲疑,舉步過去,伸手推門,發現里面被推上木栓了,當即勁道一吐,咔擦一聲斷開。
門戶打開,呼的,立刻吹出一股陰風,吹到皮膚上,立刻生成一層雞皮疙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