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譽寒行走的極快,不多時便臨近山門,莫曉光的話,起碼有七八成聽全了!
李英年自覺回天無力,一只手扯著莫曉光的衣物,也不想再做多余的動作了。而莫曉光拋光了手中的碎草渣,低下身又扯了一把,單手捏碎后輕輕一拋,看著飄散的碎草自顧自的吟唱道:“道法無上行,唯有腹難平,修行飯大天,吾乃飽中仙!”
在念最后三個字時,莫曉光瀟灑的轉身,學著極陽觀的道長們,做了一個無量天尊的法印,并故意加大了聲音。待睜開眼睛時,正好看見梅譽寒四人從自己眼前走過,而四人的表情也是各異。
梅譽寒并未停下腳步,只是扭頭看了看莫曉光,露出一個微笑,這是梅長老的習慣性笑容,剛好將兩撇八字胡笑成一條直線,看起來他并未有生氣的跡象。
李秦也未停下,但未看莫曉光,表情也無變化,看起來是假裝沒有聽到。
顧星洲對師弟自然是了解的,他一邊走著,一邊朝莫曉光咧嘴笑著,甚是開心,必定被莫曉光逗樂了,只是有長老在,不便笑出聲音罷了。
林明晴則一臉怒氣,甚至停下腳步,盯著莫曉光,準備說些什么。但師父已經走遠了,她便又立即跟上,同時不忘了再瞪一眼莫曉光。
李英年在土堆另一側,為防止自己笑出聲,不得不緊緊扼住自己的下顎。
梅譽寒臨近山門后,在山門前碩大的金色符咒前停下,李秦等人則遠遠的看著,不再靠前。金色的符咒還在源源不斷向外散發出一陣陣能量,傳輸到覆蓋整個劍守山的屏障上,且十分有節奏,如同人的心跳一般,有規律的擴散著。
李秦看著金色的符咒,喃喃道:“耗山中靈氣御法,與燃氣血御法無異,罪過啊!”
山門前的值守弟子在梅譽寒的示意下撤遠了一些,而后梅譽寒抬起右手,略微結印后,單手在空氣中畫出一道泛著白光的符咒,筆畫形狀,同昨日鐘不韋留下的這金色符咒一致,不過是顏色不同而已。
很快,梅譽寒便完成了此道符咒,只見他單手一揮,自己方才畫好的符咒輕輕飛出,朝著懸浮在山門中央的金色符咒飛去,不偏不倚,正好覆蓋其上,而且嚴絲合縫,每一筆都契合得上。
兩道符咒接觸瞬間,相互將彼此融化掉,向外散發出無數細小的火花,像是兩種能量在相互吞噬,呼吸之間,兩道符咒已經完全消失了。
也正是同一時間,原本金色符咒懸浮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缺口,缺口急速擴大,正如昨日屏障的生成一樣,快速向外蔓延著。籠罩著劍守山的屏障,開始快速消失。
山門瞬間吹進來一股清涼的微風,兩側的樹木窸窸窣窣的響了起來,隱隱能聞得蟲鳥鳴叫之聲,劍守山再次煥發出活力。
一側的守山弟子對梅譽寒行禮道:“梅長老,已可解除封山了嗎?”
梅譽寒收回右手,背回身后,微微點頭道:“山中已經盡數搜過了,確無妖氣,再搜下去也難有所獲,為護山中靈氣,先撤掉這封山之法吧。但近些日還是不得有松懈,這山門值守仍需加強戒備。”
守山弟子紛紛行禮道是。
梅譽寒停留在原地,抬頭看著山門好一陣,確保屏障正在有序的消散之后,方才緩緩轉身,朝李秦點點頭,而后沿著山道朝山中走去。
李秦一邊走,一邊道:“昨夜至今,山中靈氣怕是損耗不小。”
梅譽寒道:“上次用此法,還是約六百年前,不過那時群妖侵山,不得已為之。”
李秦道:“聽先師們講過,那次封山一個月,山中草木皆枯,鳥蟲皆亡,過了百年才得以緩解。”
梅譽寒道:“此次經此一遭,看似無損,要恢復如常,起碼得要一年。”
李秦道:“我等還是小心守山,避免再用此法了。”
兩位長老聊著,漸漸進入了山中深處,消失在了山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