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礫游道:“楊牧此舉得當,自那以后,與此殘魄呼應日漸式微,我一度以為,那人已經殞命了。就在十余日前,忽然驚覺陣陣恐懼,正是此殘魄的共鳴,其勢之強,前所未有。”
扈姬瑤道:“莫不是有什么讓他害怕了?教主,只要您下令,我等即可再次前往劍守山。”
海礫游道:“起初我也欲如此,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且還強烈了數日,期間,我甚至可以感知其如獲至寶般的喜悅之前,不過那日以后,這聯系便又江河日下,微弱至極,直至今日,竟然再也無法感知到了。”
扈姬瑤道:“莫非,已經遭遇不測?”
海礫游道:“不知,但估計也相差無幾了。”說完,海礫游又咳嗽了起來。
扈姬瑤趕緊再幫其順氣,擔憂道:“教主也勿要為此事所擾,若真是如此,也無力回天,您只用說該當如何便是了。”
海礫游道:“若其當真殘魄俱滅,前往搭救實屬無用之舉。若是只是暫時隱匿,也不好使其暴露。最好,是我等能尋得一方法,助使殘魄重活,微明重炬。”
扈姬瑤想了想,道:“需要巨大的刺激,或傷其筋骨,或擊其神魂,殘魄神識本就不重,星星之火若要成氣候,必要極大的助力。”
海礫游點著頭,緩緩閉上眼睛,道:“需想一個萬全之策,容我好好想想吧。”
扈姬瑤也俯身躺下,在海礫游的耳邊道:“教主,今夜就讓阿瑤陪您吧。”
海礫游閉著眼,道:“不可,我修習邪法,你我皆熟睡時,不知覺間,我會吸收你的妖氣的。我清空這大殿,就是怕發生此事。”
扈姬瑤道:“若能讓教主好受些,些許妖氣算得什么。”
海礫游緩緩搖頭,道:“妖氣入體,我的妖丹自會停止固封,吸盡了妖氣,接著便是血肉,待我醒時,你怕是早已經只剩枯骨了。聽話,去偏殿吧。”
扈姬瑤支持起身體,滿眼盡是惆悵,道:“教主心中有阿瑤,阿瑤卻不知該做些什么。”
海礫游笑道:“無妨,去吧,明早,與楊牧一同來。”
扈姬瑤不愿違背教主的意思,整理了一下海礫游身上的衣物,便轉身離開了大殿。很快,大殿內便再次變得安靜,僅聞得微弱的呼吸之聲。
次日。
楊牧立于石床前,看著扈姬瑤不停為海礫游順氣,而后者已經咳嗽了好一陣了。楊牧心中不禁有些擔憂,不知教主還能存活幾時,想了一陣,道:“教主,長此以往,必非良策啊。”
半晌,海礫游擺擺手,示意扈姬瑤停下,而后靠在了石背上,喘了口氣,道:“今日叫你來,有其他事情,阿瑤應當已同你講過了吧?”
楊牧點點頭,道:“殘魄呼應,我已知曉,教主有何安排?”
海礫游道:“我要你找到他。”
楊牧一愣,道:“教主,您既都感知不到,我又如何能尋得?況且,劍守山在我等離去之時便重立了界陣石碑,山門守衛都增加了,現在想要再進,怕是有些困難。”
扈姬瑤輕挑眉毛,低聲道:“無能。”
楊牧撇了扈姬瑤一眼,未搭理她,海礫游繼續道:“自然無需讓你以身犯險,取我一絲妖氣凝血,若能設法尋得那人,這妖血自會有所反應。”
楊牧道:“尋到了之后呢?”
海礫游道:“把妖血給他便是了。”
楊牧心道,就如此簡單嗎?正欲應允,海礫游道:“他既隱匿于劍守山,除非其自愿現身,否則萬不可于人前暴露。如有必要,務必護其周全,這事情,就交由你去辦吧。”
楊牧點頭答是。
海礫游閉上眼睛,喃喃道:“在他來這里之前,我都還不能死,我自會在冥冥之中引導他來尋你,但愿還可行。”說話間,海礫游右手指尖發出點點的紅光,一團鮮紅的血液自指尖生出,漸漸越聚越大,凝聚成了一顆血紅的珠子,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珠子掉落在了石床上,搖晃一陣后停下了,看起來這妖血的外表已經凝結住了。
楊牧拿起這顆血珠端詳了一下,其外表光滑如普通夜明珠,但見得其內部似有鮮血在翻涌,隱隱還能見得微弱的紅光。
海礫游微微動了動手指,閉上眼睛,綿軟無力的道:“拿去吧,我累了,后續之事,你自行定奪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