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晴看著二樓的師父,抬手正欲行禮叫人,被云清阻止,后者輕聲道:“師父正出神呢,不宜直接驚動,我們等一下吧。”
林明晴覺得有道理,放下雙手,道:“冬至已經有些時日了,寒風凜冽,師父衣衫單薄,我怕師父著涼。”
云清想了想,端著手中的道卷和古籍,往閣樓前走了幾步,立于草坪上,卻也未出聲,這個地方梅譽寒只要稍微低頭就可以看到了。林明晴也前行幾步,站到了云清身邊,與他一同等待著,碧虞劍穗上的古玉和劍鞘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林明晴道:“新來的弟子和江師弟一個脾性啊!”
云清笑道:“林師姐是指沈師弟吧,我倒是覺得江師兄要平和多了,下午回山時,短暫的同沈師弟交流過一番,他只是年幼,尚不懂事罷了。”
林明晴道:“師父認定的資質,自然不差,只是這孩子自以為天下無敵,目中無人,被幾個師兄師姐挫敗了,還是不改。”
云清道:“江師兄是少言語,不是目中無人!沈師弟還不太了解,或許他只是看起來目中無人,實際是天性好斗的孩子氣。林師姐只是被他氣到了而已!”
林明晴道:“現在已經好多了,你是不知他剛入門時是何等自大,這將來在外人面前,真是有損我門聲譽。”
云清道:“好些同門入門之前不都如此嘛,林師姐不必擔憂。”
林明晴點點頭,看著二樓的梅譽寒。
微風陣陣,柳樹枝沙沙作響,草坪中夾雜著不少枯萎的柳葉,被吹到了云清的腳邊。閣樓一角,幾株早已經枯萎的月季花的枯枝被這風一吹,又掉落了不少碎片。
林明晴道:“這些年,師父究竟在跟誰喝酒呢?”
云清道:“親友,或是故人,著實不知。”
林明晴道:“云師弟和師父一同飲過酒吧,我這十年多來都還未與師父對飲過。”
云清道:“是有兩三次機會和師父一同飲酒,師父必定會多準備一個空杯。”
林明晴道:“從未見得師父有提過什么故友之類的,想必是親人吧。”
云清道:“每個人心中皆有深埋掩藏的秘密,師父怕是也不例外了。”
這陣風將梅譽寒喚醒了,他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舉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時,偏頭看見了樓下的云清和林明晴。梅譽寒笑了一下,自然想到了二人是怕打擾自己才站在門前不出聲的,便示意二人上來。
一樓是會客廳,二樓是梅譽寒的書房,再往里便是臥室,僅有一道木門相隔。梅譽寒看得出來平常生活比較樸素,書房中除開書桌木椅,窗前的臥榻木案之外,基本沒有他物。墻上掛著一幅字,內容是一篇詠雪的《寒酥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