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距離真定縣城不過七十里左右,相信,他一通急馳,黃昏時分,便可入城開始散播消息了。
而像這樣的消息,都不需要他刻意的派人去周邊縣城傳播,城中的一些士族大戶,也肯定會派快馬與自己上一級或者背后的靠山聯系。
比如,甄氏的甄平,一定會讓屬下連夜出發,在次日天明之前,將消息傳到相鄰的無極縣。
元氏的元常,則肯定會讓屬下連夜出發,在次日天明之前,將消息傳遞到距離此地不到百里的元氏縣。
還有張氏,蘇氏,郭氏,審氏,趙氏等等臨近的大士族豪強,三天之內,肯定會有人趕到真定縣來。
為鏡子造勢的方面,霍海倒不擔心,現在,他更關心的是,此前賣的那個啤酒瓶,有沒有引發什么波瀾,而賣掉這個鏡子之后,又如何再與這些豪商大戶接頭,做以后的生意。
他不知道的是,甄家買的那個啤酒瓶,早在三日前,就已經被快馬送到了洛陽,擺在漢靈帝劉宏的案幾前。
“阿父,你說,這瓶子是無極甄氏送來的?他們所求為何?”劉宏從案幾上將啤酒瓶拿出來仔細端詳了半天之后,向侍候在一旁的張讓問道。
“回稟陛下,此瓶甄氏可是花了三百萬錢購得,獻給陛下,想為郎中甄逸,求一縣令之職。”張讓拱手彎腰答話到。
劉宏一聽三百萬錢,頓時瞇了瞇眼睛,看向張讓道,“朕觀這瓶子,除了材質尚可,也未見有何出奇之處,居然值三百萬錢?”
“陛下,這您可有所不知了,此物名叫‘七寶琉璃瓶’,乃番邦廟宇中供奉的圣物,將其放置在宮中,可以鎮殿驅邪……”
張讓照著霍海此前編的廣告詞,添油加醋的說出了這個瓶子擁有的七種玄之又玄的功能,倒是讓劉宏眉頭一挑,很是不信的開口道,“是么?這瓶子居然有這么厲害?朕看它用來裝酒還不錯。”
“陛下是天下之主,不管它是價值百萬,還是什么了不得的番邦圣物,陛下說用來裝酒好,那就肯定是用來裝酒好,奴婢這就給您裝上一瓶好酒來,供您品嘗。”張讓諂媚的笑道。
“那你覺得,甄氏所求的縣令之職,給還是不給呢?”劉宏抬手止住轉身準備去裝酒的張讓道。
聞言,張讓立即爬伏在地做驚恐狀道,“朝廷命官的任命,自然只有陛下能夠決定,給與不給,都在陛下您一念之間,奴婢如何能替陛下做主。”
對于張讓的這個反應劉宏很滿意,笑了笑道,“那就允了甄氏吧!不過,此事朕并不知曉,你懂的。”
“諾。”張讓領命之后,暗自松了口氣,緩緩的退出了大殿,前去裝酒。
過往的時候,劉宏可是經常跟他玩這樣的把戲,賣官的好處劉宏自己得了,黑鍋卻要張讓來背。
也虧得張讓也有一手,暗地里收那些買官之人的好處,根據好處的多少,來看任職的地區。
像甄氏這樣,私下里又送了一百萬錢給他的土豪,當然是在司隸附近富庶的地方任職了,上蔡,似乎就是個不錯的地方,等甄逸在縣令的位置上熬兩年資歷,應該是要來買太守的官職的,屆時,可就是千萬錢起步了。
因為,按照劉宏的指導價,兩千石的官,就得兩千萬錢來買,原本是一千石的縣令,想要升級到兩千石的郡守,就需要補一千萬錢的差價,當然,這個價格可能會根據任職地的貧富差距有所不同,在富庶的地方,價格可能會高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