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開著車過來,看到三四個學生正在路口挽褲子,有個男生穿球鞋,還打算脫鞋。老趙一踩剎車停了下來,探手推開副駕駛的門:“上來吧,給你們捎過去。”
“那……多不好意思的……”一個學生遲疑道。
高三的學生,平時和老趙不太熟。但是也都認識,這一段時間,學校里就剩高三學生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趕緊的,下著雨呢,客氣啥。”老趙喊道。“快點,雨都飄進來了。”
三個男生就看了看,也不好意思上副駕駛,推著讓那一個女生上來了,然后男生坐進了后邊。
老趙就不客氣地很:“你們趟水就趟水,還脫鞋干啥?就剩幾天考試了,扎了腳你還咋進考場?球鞋值錢還是腳值錢?”
想脫鞋的那個男生有點臉紅,不過老趙說的在理,他也沒法反駁,點點頭:“謝謝提醒了,我也是迷糊,這鞋都踩這樣了,還脫個啥……”
老趙也自我檢討:“我是一直沒想到,這個路其實幾車煤渣就行,不過現在晚了。東邊車過不來,沒法去窯廠拉煤渣了。”
學生們都沒法接話,你當然想不到,下點小雨你就開車走,這么大的車,什么路不能走!
走不遠就那個女生開口了:“前邊是我爸,來接我了,慢點開我喊他一聲。”
那就慢點,其實有水的就一段路,這邊就好點了。
停了車,幾個學生道謝一聲下車,老趙就拐個彎回了出租房。
……
進了院子就煩,收拾金子:“下著雨你安穩點不行,非得淋一身水,一邊去,別挨著我……”
這家伙下著雨也在院子里瘋跑,那一身長毛,沒少沾泥水。還是元寶好,人家走路都是沿著屋檐下,絕對不讓自己弄得滿身泥水。
隨意洗刷了一下,床上一趟,老趙也犯愁。
要說只帶柳清影去考試,他肯定不需要愁。
可是今年的雨不一樣,特別多,這里又不是南方,現在又不是梅雨季節,可天天小雨,時不時的來場大雨。
偶爾天晴也就是曬那么一會兒就繼續下。
反正就沒正兒八經的晴天,煩人啊!
你說這雨要是下到西薩多好,自己種完樹就下一陣兒,那還用得著澆水嗎?得給自己省多大功夫啊!
腦袋里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就進入了夢鄉,繼續夢里念經去了。
……
第二天的天氣就像在逗人玩似的。
早上下一會兒,停一會兒,上午正上課又開始下了,接著再停會兒……
而且還是小雨中雨蒙蒙細雨輪流來,也沒特別大的雨,可就是不停。
學校的氣氛就越發緊張了。
那邊縣里說拖拉機都聯系好了,如果需要隨時可以開過來等著,還讓準備塑料膜棚子之類的東西,等學生坐上車斗里還下雨的話,藏下面會好點。
學校還真去外邊借了幾個給大車用的那種帆布篷來,預備不時之需。
準備的倒是挺充分,但是還得看天。
天氣預報就沒個好消息,縣里還下通知要搞防洪工作。
于是鎮上又開始給路上堆土袋,原本就堆了些,現在又加緊繼續挖土準備,把路封的只能勉強過一輛車,隨時能堵死。
學生們在擔心考試的事兒,但是鎮上的人都在擔心鎮子這次要完。
往年沒這么大水過,而且就算漲也是上來一會兒,要不了多久就下去。這次不同,上下游都在下雨,那水位短時間內能不上漲,就是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