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會之后,他嘆了一口氣,“很好理解,它說起來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很難。”
“沒有人能讓大多數人一直支持他們”
林奇不等他說完,就接著說道,“除非他能給出讓大多數人都支持他的理由。”
“而這,就是我們今天坐在這里談論這些事情的原因。”
他稍稍端正了一下坐姿,“其實在我看來,想要推行社會保障制度改革方案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我們只要給國會議員們他們要的,給資本家他們要的,然后他們就會給我們要的。”
特魯曼先生也進入到狀態中,“他們要什么”
“無非就是財富,還有更多的權力。”
“你可以說他們是貪婪的,但你不滿足他們最低限度的貪婪,他們就會成為阻礙你實現你想法的難關。”
“你需要他們的支持,你就需要釋放這些信號”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令人不爽的對話,特別是對特魯曼先生來說。
他明明手握大權,還是戰爭狀態加持的大權,整個聯邦由上而下的,在這一刻都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他的命令。
但,他還是有很多的事情做不到。
很憋屈。
就像是那年站在辦公室中,他的前任上司,前任聯邦總統告訴他,他可以去休假時那樣,他的內心充滿憤怒,又無助。
在聯邦,政客們其實在很多時候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明明自己掌握著很多人,很多企業的生死大權,但他們依舊做不到絕對的獨立超然。
因為還有很多人,很多事,很多錢,可以讓他們不得不低下頭,不得不去遵從所謂的游戲規則。
特魯曼先生深深的靠在沙發里,有一點不那么雅觀,但他這樣的坐姿能夠給他一種很舒適,很安全的感覺,這都是他現在所欠缺的。
“說下去,林奇,讓我看看我有多脆弱”
“也讓我看看,那些人有多貪婪”
他說著像是想到了什么,“其實你也是資本家中的一個,對嗎”
林奇聽到這個問題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笑得他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笑得他開始捂著肚子。
他的爆笑讓特魯曼先生變得很疑惑,“我說的有什么好笑的嗎”
“為什么你能笑成這個樣子”
也許是笑得滿足了,林奇的笑聲逐漸的收斂了下來,比起他突然的爆笑,這收斂的速度顯然會更慢一些。
“你的樣子讓我想到了打架打輸了的孩子”
特魯曼先生愣了愣,他回想起剛才說的那些話,逐漸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打架打輸了的孩子,露出了他的軟弱,但也透著兇狠
但不管怎么說,他還是輸了
他就像是發脾氣的那樣,也許只是出于無意,也許是刻意的,想要證明自己的失敗并不是因為自己弱
他在說林奇也是資本家中的一個時,其實就是這樣的心態,輸了,但嘴硬,甚至希望用某種可能是開玩笑的方式來提醒林奇,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