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奇不是林奇,那么內爾現在還是塞賓市一家工廠里的重體力勞動者。
每個月四百多塊錢的收入中有一百出頭需要繳稅,剩下的能自由分配的已經不多。
每個月的吃吃喝喝,各種用度,增加新的家具或者小電器什么的,以及偶爾出去吃頓飯,玩一玩。
他除了他那套房子什么都不可能留給林奇,不是他不愿意,是他根本就沒有
加上底層社會的家庭關系會讓孩子很早就離開家庭獨立生活,所以底層社會每一代人之間都不會表現得那么親密
。
可上流社會是不一樣的,每一個后代都渴望能夠得到家主的賞識,這關系到他們未來的能夠得到的東西。
進步黨老人和他的兒子關系不太好,就顯得尤為少見。
而這其中老人覺得自己的兒子太蠢了,是主要原因。
任何一個有能力的,睿智的,成功的人,往往都會以「我自己」為一個標準,去評判其他人。
一個成功的人擁有一個無能的后代,這對老人來說顯然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
他和他的兒子關系不怎么樣,到目前為止他的兒子在聯邦政壇中還只是一個底層。
作為統治進步黨委員會二十多年,聯邦金字塔尖的人物,他哪怕只是稍微表示一下,他的兒子都不會混得這么慘。
父子之間沒有沖突,沒有爭吵,但有一面隱形的墻壁。
他來了之后看望了一下自己的父親后,就開始帶著家人到處游玩。
好不容易能請一個長假,總不能整天在醫院里。
家人們,特別是孫子對于這個經常忘記的爺爺,也不是很親。
好在他們有旅游計劃沒有直接離開,否則還要把他們找回來。
在教堂里,林奇看見了他們。
老人的尸體被炸成了碎片,老實說很難找到全部的,所以隨便把一些大塊的挑出來,一把火燒成了骨灰。
現在教堂中放著的,就是老人的骨灰盒。
象牙質地,外側包金,還有一顆藍寶石,看上去非常的雍容尊貴
骨灰盒前的遺像看起來很嚴肅。
「你們打算把他帶回去,還是在這邊安葬」
老人的兒子今年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
其實從聯邦普通人的觀點來看他已經是個小老頭了,但有錢人活得總比窮人久,所以他正值壯年。
「我和叔叔們談過,他們希望他能回到家里。」
老人的家里有一塊屬于家族的墓地,家族里的人故去之后都會葬在一起。
林奇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這件事我很抱歉,我應該早點發覺的」
他的兒子嘴角抽動了一下,但搖了一下頭,「我們都知道,這和你沒關系。」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林奇繼續說道,「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我覺得我得做點什么,他是一個不錯的人,對誰都好。」
老人的兒子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張遺像,看著那個嚴肅的老家伙,仿佛他又出現在眼前。
當然沒有什么父子情深,他想到都是他板著臉指責自己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