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墓碑。
“人都會死嗎?”,費嘉麗問道。
林奇點了一下頭,“人都會死。”
她轉頭看向林奇,“你也是?”
“我也是。”
費嘉麗覺得有些好笑,“誰能傷害到你?”
林奇走到墓碑邊,手放在墓碑邊緣的位置上,他轉身看向費嘉麗,“很多時候我們認為的控制,其實并不真正的控制在我們的手中。”
“就像是歐若拉,它的確可以化身無窮無盡的個體隱藏在宇宙有電子信號的任何角落里。”
“可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些超出我們認知的東西。”
“最近我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在宇宙之上,是什么?”
“也許我們對我們的認識,在更上層的宇宙中一文不值,對于他們來說,我們就像是一串代碼中出現的錯誤,是隨時隨地可以被修復的。”
“甚至都不需要為此付出怎樣的代價,敲幾個字母,或者……打一個電話,找專業的人來修。”
“所以誰都有可能會死。”
費嘉麗走到林奇身邊,挽著他的胳膊,“聽起來你很悲觀?”
“悲觀?”,林奇有些驚訝,隨后笑了起來,“我不是悲觀,只是感嘆我們對宇宙的了解僅限于我們生活的狹小范圍之內。”
“雖然我們每個人都有會死的那天,但我肯定是最后一個,這就確保了我至少不會是最悲觀的。”
他說著頓了頓,“這段時間的工作還適應嗎?”
費嘉麗點著頭,拉著他一起散步。
這里不是墓園,只是林奇的后花園,沐浴在陽光下,費嘉麗談起了一些工作中遇到的事情。
“最近新人類群體中掀起了一輪‘覺醒運動",一開始我只是覺得這些很有趣,但隨著這場運動開始擴大,我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做。”
她把這個復雜的“作業”告訴了林奇,覺醒運動其實這些年里一直存在,只是一開始參加的人不多。
這項運動特屬于新人類群體,這些新人類都是從流水線上下來的“公司財產”,一些元素,一枚芯片,最優秀的工人或者戰士就出現了。
他們并不會對自己的存在價值和存在目的有什么質疑的,活著就是為了工作,為了戰爭,為了公司,就是他們普遍的認知。
他們其實也有完整的三觀,對一些事情也會思考,也會有認同和不認同。
但隨著越來越多流水線上的新人類下線,總會有那么幾個“殘次品”。
就像以前那些企業中的員工,居然奢望著資本家們能尊重他們最基本的尊嚴和人權,這簡直搞笑!
對于這部分殘次品來說,他們開始對自己存在的價值和目的,產生質疑,從而認清了“自我”。
覺醒運動也是因此而開始的,這部分擁有了真正意義上“自我人格”的新人類,開始號召更多的同類加入到他們當中。
不過很顯然,他們終究只能是極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