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沖突和差距讓人們都屏住了呼吸,甚至有人滋生出了打電話報警的念頭。
大卡車司機的脾氣永遠都是所有司機中最壞的,他們害怕這個讓人有好感的年輕人會被這些粗暴的野獸撕成了碎片。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野獸此時仿佛都被馴化了一樣,溫順的讓人難以把他們和卡車司機以及他們此時的形象聯系在一起。
林奇站在離他們大概有七八步的地方,臉上帶著一些笑容,看著這肌肉或肥肉都要從衣服里撐出來的卡車司機們,然后伸出了手,“誰是庫克?”
在兩三秒的平靜之后,庫克回過神來,連忙主動的走到林奇的面前,甚至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有壓迫感,也為了給新老板留下一個好印象,他彎著腰走了過來。
粗糙的雙手緊緊的握住林奇的手,臉上帶著稍有的討好的聲色,“我是,我是庫克,您是林奇先生嗎?”
林奇點了一下頭,他的小指頭微微動了一下,彈在了庫克的手掌的底端,這是一個非常隱秘的提示,示意對方可以松開雙手了。
在很多正式且上流社會的社交場合中,有些人也會表現出如同庫克這樣的熱情,他們忘記了應該保持的矜持與禮節,所以當有人想要終止過渡親熱的握手時,用小指一彈,對方立刻就能明白意思,道歉并且松開手,這樣大家都能保持體面。
不過林奇錯誤的估計了庫克的理解能力,他沒有絲毫要松手的意思,還在說著一些令人尷尬的奉承話。
其實這一切,都是被逼的,被生活逼的,被窘迫的貧窮逼的,被殘忍的現實逼的。
沒有人愿意讓自己看起來低人一等,如果可以不那么做,他們面對總統時都不會彎下腰,可生活不允許他們擁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因為他們還要生活。
“可以松開手了……”,林奇提醒了一句,庫克連松開手,林奇只感覺到自己的手掌都有些潮濕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并沒有追究庫克的舉動,看了看這些大卡車司機后問道,“只有這么多人嗎?”
庫克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些驚喜的神色,這句話意味著林奇這位先生需要更多的卡車司機,這也意味著他可以繼續和好朋友們快樂的跨越一望無際,荒無人見的告訴公路了。
“您要多少,我都可以幫您找到!”,驚喜交加之中,庫克甚至用上了敬語。
林奇點了一下頭,換了一個問題,“我們先去看看車?”
這也是他把這些人找來車行的原因,這些卡車司機大多數都是出色的卡車修理工,但凡卡車在城際或者洲際高速公路上拋錨了,如果自己無法解決這些問題那絕對是一場災難。
他們不僅要會懂車,還要會修車,有他們在,二手車交易行就糊弄不了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