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那些反抗組織給人們一種錯誤的認識,比如說“即使我們犯了錯也不會受到嚴重的懲罰”或者“只要我們能躲起來,就可以逃避罪責”之類的想法,總督一改往日的親和,變成了人們口中殘暴的獨裁者。
人們再也不說他有多么的隨和,再也不說他對這個地區的人民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兒女那樣親切,因為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兒女一卡車一卡車的殺掉,然后焚燒。
每天整座城市里都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那些潑灑在路上,滲透進磚縫中,滲透進泥土里的血水開始變得腥臭起來,地面總是黑乎乎的,洗也洗不干凈,空氣都是臭烘烘的,人們也已經麻木。
一開始人們還會對突然爆發出來的槍聲感覺到敏感,震驚,恐懼,那么現在他們已經麻木了。
前所未有的高壓態勢讓任何人都不敢違背總督的命令,除了那些反抗組織。
但即便如此,總督還是憂心忡忡。
從銅礦襲擊案開始,這些反抗組織就表現出了一種截然不同的變化,他們開始武裝自己。
是的,武裝,使用現代化先進的武器武裝自己。
在這之前,其實他是知道這里存在很多反抗組織的,但是這些反抗組織一沒有武器,二沒有錢,三沒有補給,他們對蓋弗拉的統治沒有任何的威脅性,把他們稱作反抗組織都是對反抗組織這個詞的侮辱。
但現在不一樣了,越來越多的反抗組織能拿得出槍來,甚至他們還制造了兩起爆炸案,炸毀了一輛巡邏車和一個崗亭,這是一種很危險的信號。
有人在資助這些反抗組織,甚至總督都知道那些認識誰——無非就是停留在安美利亞地區的外國人。
在統治者大殿上,蓋弗拉皇帝和大臣們的想法是一樣的,絕對不會是戰敗國的援助,比起鬧騰,他們更想要平靜的發展,所以一定是那些外國人。
總督想要下令驅逐這些外國人,可他又做不到,這里的外國人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造成可怕的外交沖突,只能看著他們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那樣,繼續在這里搞風搞雨。
這一周以來,他幾乎每天都失眠,都要等待晚上兩點鐘以后,喝一點烈酒才能入睡,而且睡的并不實,很容易突然間驚醒。
此時的他坐在漆黑的書房里,一只手支撐著下巴,歪著頭望著窗戶外的月色,靜謐的夜不再那么的美麗,反而透著一絲詭異,一絲陰沉。
就在這個有些恍惚的瞬間,遠處突然間騰起一朵巨大的炎浪,緊接著耳邊才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隨后玻璃窗驟然間在他的注視中變成了碎片。
下一秒,電話鈴響起,他提起了電話,面色陰沉的就如這夜色那樣,漆黑,慘淡。
“總督大人,發電站剛才遭遇炸彈襲擊,主力發電組已經全部停止工作了……”
匯報的是負責夜班巡邏的一名少校,總督大人沉默了三五秒,“電話沒有斷!”
這不是他胡言亂語,現在這個時代的電話供電還是由本地來提供,換句話來說電話具體產生作用,需要使用到電線。
如果停電了,電話也會立刻失去作用,總督的意思是他們之間的電話還能保持暢通,就意味著并沒有完全的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