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直接讓州長先生豎起了眉頭。
從最早一批來到這里的聯邦人用他們插著鮮花的武器和色彩鮮艷的刀子教會了土著什么是愛,什么是和平之后,壟斷主義便開始盛行。
一門生意只有自己一個人做所得到的利潤遠遠超過了大家一起做,什么大家一起發財,那不過是弱小者抱團取暖對抗強大實力的虛偽理由。
但凡有人具備了壟斷的實力和基礎,他都不會說出有財大家發這樣的蠢話。
那個時期的聯邦商業氛圍很混亂,商人往往和暴力劃上了等號,以當初的鐵路大亨為例,他動用各種暴力手段毀壞別人的鐵軌,打砸甚至是刺殺競爭對手,以至于整個聯邦有差不多一大半的鐵路直接或者間接的屬于他個人。
每個行業都是如此的混亂,剛剛誕生的聯邦政府根本無法對抗這些擁有成百上千后者更多武裝力量的資本家們,只能任由壟斷主義的盛行。
一個個寡頭的誕生讓聯邦置于陰影之中至少四十年,直到聯邦政府決定徹底的打掉這些危害社會,危害民眾人身和財產安全的壟斷資本家,聯邦才擁抱了自由市場的陽光。
從那之后聯邦一連推動了數十條有關于杜絕商業壟斷集團出現的法律,嚴格的監控著國內所有的資本家。
但凡誰牽扯到壟斷這個問題都唯恐避之不及,甚至在國會參議院中都存在著一個名為“反壟斷措施委員會”的機構,國家安全委員會中也有相應的機構對壟斷企業進行調查。
反壟斷早已深入人心,可在這個時候,林奇居然提出了“壟斷企業能夠拯救約克州的說法”,這讓州長先生第一時間就覺得林奇可能昏了頭,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但緊接著,他自己就覺得林奇的話說的有點意思。
他沒有在臉上表現出對林奇說法的喜惡,只是依舊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微微頷首,“說下去。”
有了這樣一句話,林奇就知道州長先生開始從第一時間的抗拒,到開始探索這里面的可能性。
他很輕松的翹著腿,抽出一根煙,在州長先生允許的情況下,他點著香煙,吸了一口。
香煙就被他夾在手指的縫隙中,那只手就按在他翹起的腿的膝蓋上,青煙裊裊,他也徐徐的吐著,驟然而來的一股煙在兩人之間變化無形。
透過這不斷變化的煙霧,林奇看著對面的那個人,“我們總是在畏懼壟斷,不愿意觸碰壟斷,但是絕大多數商人的終極目標,就是壟斷。”
“因為壟斷能帶來暴利,我們可以控制一個行業,制定只屬于我們自己的標準,還有定價權。”
“哪怕只是一顆石子,只要我們壟斷了它,都可以把它賣到黃金的價格,因為除了我們,別人無法從其他任何地方得到它。”
“我們總是說壟斷會來帶破壞與不穩定,我們對壟斷的認識還停留在過去壟斷主義盛行的時期,我們只看見了不好的東西,忽略了其實不能算壞的東西。”
州長先生重復了一句,“不能算壞的東西?”
“是……”,林奇點著頭,“其實也是好的一面。”
他說著話鋒一轉,語氣也略微加強,“州長先生,你知道鋼鐵大亨壟斷了聯邦百分之七十的鋼鐵生意,除了讓一些商人被擠兌到破產之外,他還帶來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