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兩個年紀最大的孩子身體動了動,他們想要反對這件事,但最終還是什么話都沒有說,大祭司和省督不同。
省督的威信來自于他手中掌握著的生殺大權,大祭司的威信則源自于神明。
省督可能有時候會作出錯誤的決定,但神明永遠都不會。
瑞卡重新翻轉了雙手,以表示聽從了大祭司的話,大祭司這才把目光投向其他人。
他看著這些孩子,沉默了一會之后,還是嘆了一口氣,什么都不想說話了,“出去吧,婆洛瑞卡留下,你們去準備準備,近期就要離開這里。”
其他孩子站起來,弓著腰,低著頭,雙手自然的朝兩側舒展開的向后倒退著離去,以此表達自己的虔誠和坦蕩。
其他人離開之后,房間里只剩下瑞卡和他的父親,滿臉都是刺青的大祭司。
“您真的不和我一起離開嗎?”,在這個時候,瑞卡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他本以為自己不會說。
其實不管雙方的地位如何變化,父親就是父親,孩子就是孩子,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讓他們有著超出普通人之間的感情,瑞卡希望大祭司能一起離開,不過這注定得不到一個能讓他滿意的答復。
可能是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大祭司顯得輕松了一些,他拍了拍自己的腿,“你瞧我,我還能去什么地方?”
“婆洛瑞卡,我把我的一生都獻給了神明,我知道有些人說這些是迷信,是假的,神是不存在的……”
他說著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時語氣充滿了一種很特別的味道,“但我知道,只要我相信,它就是真的。”
“我去不了聯邦,也去不了其他地方,支撐我的是我心中的神,離開了這里,我就不再是我,所以我哪也不會去,不是因為權力,地位,而是因為信仰,我希望你能明白。”
瑞卡注定無法理解這段話,不過大祭司也不指望他能理解,“談談聯邦吧,你在那邊過的怎樣,到現在我都沒有時間好好的問問。”
“那些年輕人太能惹事,耽誤了我們交流的時間。”
大祭司口中的“那些年輕人”,其實就是指納加利爾青年黨的那些年輕人,這些年輕人不僅在積極的運動,對抗外國人,他們實際上也在對神權,對信仰下手。
他們這段時間砸毀了一個鎮子的神廟,把在那邊已經存在了幾百年的神像搗碎,驅逐了祭祀和圣女,還稱這些都是迷信,就是這些東西讓納加利爾的社會這些年里幾乎沒有任何的發展。
人們都他媽的去相信死后能投個好胎,怎么可能會努力的去發展這個社會,再努力也擺脫不了身為下等人和賤民的身份,但投胎能,那還是好好的混吃等死吧。
為了讓這些蠢貨們知道神明于人有恩,也能產生憤怒,所以大祭司安排了一些人,代表神明去降下懲罰。
直到現在,他才有空和自己最小,最像自己,也是他最寵愛的孩子聊聊。
瑞卡思考了片刻,把自己在聯邦的所見所聞描述出來,“那生意一個處處都崇拜金錢的社會,在我們的國家,權力是絕對的,但是在聯邦,只要有錢,人們可以買到一切,包括了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