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聽見了電話鈴聲在想,但是他就是不想起來接電話,因為他很厭煩。
從成為安美利亞行省的總督以來,總督閣下的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差。
一開始還好,反抗只是零星的,人們不愿意兌換貨幣,撕毀蓋弗拉的教材,燃燒蓋弗拉的國旗,行為很惡劣,但不會讓人覺得頭疼。
對付這些人的方法也很簡單,抓起來,然后當眾抽鞭子,鞭子抽完他們就老實了。
但隨后的局面快速的惡化糜爛,即使他推動在本地實施“一人犯罪,全家受刑”的連坐制度,也沒有能夠約束那些反抗組織的行為。
大量的無辜民眾因為連帶責任被處決,反而激發了更大的反抗意識,以至于到現在為止局面糜爛如斯,卻找不到太多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城里面是敵人,城外面也是敵人,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有可能存在反政府武裝組織成員。
不管是老人,女人,還是小孩!
他見過一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和他的全家被吊死在廣場上,這還是他親自下的命令,就因為這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把一包毒藥丟進了蓋弗拉人的水箱里,致使二十多人中毒,五人死亡,七人落下殘疾被送回國內的慘劇。
這種對抗無處不在,以前城里還會有那種三五個巡邏隊員加一些本地白皮狗的巡邏小隊負責維持治安,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巡邏隊如果沒有裝甲車都不愿意上街,鬼知道會從什么地方突然飛來一顆子彈或者飛來一個炸彈,巡邏也變得危險。
城市里的無序狀態開始蔓延,很多時候市民把來自于他們同類的攻擊、掠奪和暴虐都算作是蓋弗拉人的過錯,這種愚蠢又無禮的做法讓人傷透腦筋,人們的恨意已經開始變得盲目,局勢只會惡化,不會好轉了。
總督閣下也在考慮什么時候打出申請報告,從這里回國,哪怕回國之后只能做一個富家翁,也好過在這里整天處于精神緊張的狀態下,在這種狀態下,他覺得自己可能活不了太長時間。
電話鈴還在響,已經響了有一分鐘時間,他不想起來,但電話鈴……還在響。
他的太陽穴一鼓一鼓,有些脹痛感,他的眼皮也開始不受控制的亂跳,小指下意識的微微抽搐,胃也開始疼。
這個時候打電話,并且經久不息,怎么想都不會是一個好消息。
電話鈴,依舊在響。
他慢騰騰的從床上起來,面色不善的看了一會始終在響的電話鈴聲,走過去,接起,“是我……”
“總督閣下,剛才有一群自稱是黑石安全員工的家伙把海燕和獨立陣線的一些人送了過來……”
總督似乎出現了幻聽,他皺了一下眉頭,“他們打了過來?多少人,我們有多少人,能不能守得住?”
那些反抗組織現在狂妄得很,他們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弄到了一種土制炸藥的制作方式,即便是躲在防御工事內,現在也變得不那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