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同用力把救生艇劃的很遠,看著貨輪一點點傾覆,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種很復雜的表情。
十分狼狽的船長拍了拍身邊小伙子的肩膀,臉上多了一些笑容,“這不是一個壞消息,至少對我們來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也用目光回應著每一個人,“瞧,兩次了,第一次我們遇到了劫匪,第二次遇到了這種……”,他都不知道如何來形容,“但,我們活下來了。”
“這就是最好的一面,我們曾經兩次面對最壞的局面,但現在我們活下來了,再也沒有比這更激動人心的事情了,死里逃生。”
“你們每一個人都已經是‘傳奇水手’了,你們可以在任何一條船上向任何人吹噓你們經歷過的事情,沒有人能反駁你們。”
本來的確是挺倒霉的事情,可經過船長這么一說,大家又覺得似乎自己真的挺幸運。
還暈乎乎的康尼突然問道,“那個潛水艇不會來攻擊我們吧?”
原本還很融洽的氣氛一瞬間降到冰點,船長攥了攥拳頭,考慮到現在不是揍人的時候,他強笑著說道,“按照國際公約,即使是交戰國也不能屠殺平民……”
最終這些人有驚無險的和武裝押運船上逃出來的人匯聚在一起,在老船長脖子上那個簡易的指北針的幫助下,他們朝著安美利亞沿岸奮力的劃去。
一天多之后,每個人都虛脫了,海岸線的出現讓有些已經絕望的人再次振奮起來。
是的,絕望,從幸存的興奮到絕望只用了一天時間。
行為學家曾經做過一個時間,他們建造了兩條通道,一個漆黑,什么都看不見,一個里面充滿了光明。
他們把參加試驗的人分成兩個一對,一個從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走,一個從充滿光明的通道走。
兩個通道的長度一樣,沒有任何的阻礙,只要大步朝前走,只要十五分鐘就能從通道里走出來。
但,所有參加試驗的人中只有一個人從看不見的通道中走出,其他所有人都失敗了,相反的是所有走充滿光明通道的人,最終都走了出來。
看得見和看不見會給人兩種極端的反饋,就像是這些在海面上飄浮的水手們。
他們奮力的劃船卻永遠都看不見海岸線,從一開始的興奮,到情緒低落,麻木乃至絕望其實要不了多少時間,只要讓他們的付出看不見希望,他們就會絕望。
更別提缺少淡水和食物會加劇人們情緒的衰落,其實這些人能堅持到現在還沒有情緒崩潰已經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如果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抽出來,單獨一個人一個救生艇,可能早就崩潰了。
而這,也恰恰證明了集體力量的作用。
幾個小時后,這些人終于上了岸,并且在港口的酒店里,找到了公司前來接貨的人。
“我以為你們會來的更早一點,遇到暴風雨了嗎?”,說話的人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嘲諷,船長此時很狼狽,先是被海水打濕然后又是暴曬,臉又黑又紅,脖子上更是起了皮,一身的狼狽,比本地人看起來并不好多少。
所以這句話看似是在詢問對方是不是遇到了暴風雨所以才這么狼狽,實際上只是嘲諷。
船長拿出煙斗,很不客氣的把對方放在茶幾上的煙盒打開,拿出兩根香煙卷碎了塞進去,還用了對方的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