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眼前之人真是假的?
還是說……
驀然間,候大人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一種能夠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合理解釋的可能。
那就是天一很可能不是白禮手下,但是卻又要聽白禮的命令。
這么說是不是有點矛盾?
怎么又不是其手下,但又聽其命令。
其實很簡單,在當今天下確實有類似的矛盾體系存在。
舉個實際的例子,當今天下魔門六道之一的尸傀道。其所擁有的尸傀,所有者可以對其下命令,哪怕是讓尸傀自殘、自殺,尸傀都會照。
但是……在沒有命令下達的情況之下,哪怕是擁有者被人當著尸傀的面殺死,那尸傀也不會做出絲毫的反應。
當然,尸傀這個例子有些極端。但是道理,和特殊關系是相通的。
比如說當下,在候大人想來,天一和白禮之間的關系是這樣。
天一,是被某人安排給白禮,讓天一在一定的時間內受其驅使的。
說白了,就是白禮的命令,天一要聽。
但是天一聽白禮的命令,不代表天一在意白禮的生死。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聽到白禮親口對她下命令,她完全可以像尸傀一樣,坐視白禮死在她眼皮子底下。
這種極端的關系,雖然很反人類,放眼天下都是鳳毛麟角。但是最起碼在候大人的認知之中,卻是真實存在,并且有過的。
因此在想明白了這一些之后,候大人自然知曉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不再去在天一身上繼續浪費時間下去,而是對著被他拿在手中的白禮,面無表情道:“二公子,令屬下如此漠視你的生死,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該說的,本公子的人不是都說了嗎?”白禮無視候大人言語中都不懷好意,依舊面露笑容道:“如果大人你能夠做到的話,那么就放手施為好了!說實話,我還真是想嘗一嘗……被殺死的滋味!”
……瘋子!
都T、M、D瘋了!
看著就算是被他扼住咽喉,也依舊笑容不改的白禮。候大人不知怎么的,脊背突然有些泛冷,心中也為之一寒。
有心想要說些什么,就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說什么好。
一時間,就這么僵在當場。
而就在候大人這邊,因白禮的言語而有些不知所措之時。
韋公公那邊終于有變化了。
伴隨著韋公公強行激發起來的元氣耗盡,便再也無法招架對面天一那如同驚濤駭浪一樣的攻擊。
頃刻之間,一直苦苦維持幻心之力終于崩潰,散離。
而后在那蜂擁而至的彼岸花的花海之下,整個人如同被火車正面撞了一樣,直接向后方倒飛而去。如同一顆重型炮彈一樣,砸入、深陷一旁山壁之中。接著,便被崩塌產生的碎石,給掩埋在山體里。
與此同時,天上的細雨……似乎也在這一刻停了。
但是那帶著悲涼氣息的劍意,在侯大人的感知之下,卻依然如同火炬一樣耀眼。而屬于絕刀那滅情絕義的刀意,卻如同進入倒計時狀態的燭火,眼見就要熄滅……消散在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