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音自然不敢違逆趙太夫人之命,臉頰紅紅的跟在少年秦王身后,蓮步輕移,向御花園走去。
一群宮女太監,與兩人保持一段距離,遠遠跟隨著,盡量不打擾他們。
嬴政回頭看了看,嬌羞欲滴的少女:“師音姑娘,你好像很緊張!”
“陛下,我……我沒有緊張!”師音聲若幽谷鸝鳴道。
其實,她緊張的不行。
特別是想起姨母與太美人們的對話,讓她嫁給嬴政,還要誕下王嗣。
師音的臉頰就一陣陣滾燙。
“還說沒有緊張,你看臉都紅到耳根子了。”
嬴政微笑道:“難道在師音姑娘眼里,寡人就是虎豹猛獸?如此可怕!”
“沒有……陛下您是大秦君王,不是虎豹猛獸。”師音搖搖頭道。
“師音姑娘,你琴彈得這么好,可否跟寡人說說,古琴彈奏方面的知識?”
為了避免少女緊張,嬴政轉移了話題。
師音說到自己擅長的專業知識,說話也不結巴,人亦不緊張了。
“陛下,那師音先跟您說說古琴吧!”師音那雙如同山泉般純凈的眸子中,散發著光兒。
嬴政點點頭:“寡人洗耳恭聽,師音姑娘請講!”
“陛下,依琴體的項、腰形制不同,古琴分為伏羲式、仲尼式、連珠式、落霞式、靈機式、蕉葉式、神農式等。
古琴,琴漆有斷紋,它是古琴年代久遠的標志。
由于長期演奏振動和木質、漆底不同,可形成多種斷紋:
如梅花斷、牛毛斷、蛇腹斷、冰裂斷、龜紋等。
有斷紋的琴,琴音透澈、外表美觀,更為名貴,彈奏效果也更好。
名琴有綠綺、焦尾、春雷、冰清、大圣遺音、九霄環佩……”
師音吐氣如蘭,若數家珍般介紹道。
嬴政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你前次彈奏《陽春》用的古琴,是什么琴?”
“陛下,我用的是名琴伏羲,祖上所傳。”師音嬌俏小臉上的羞紅之色,漸漸褪去。
“師音姑娘,你能說說彈奏指法否?”
師音螓首微點,道:
“古琴的彈奏指法與其它樂器不同。
指法不是基本固定的,而是每首曲子都有一些特定的指法設計。
古琴指法常配有形像化名稱。
如‘泛音’中的左手指法‘蜻蜓點水勢’與‘粉蝶浮花勢’。
右手指法的托、擘、抹、挑、勾、剔、打、摘,分別對應‘風驚鶴舞勢’、‘鳴鶴在陰勢’……”
嬴政聽著對方解說,時而點頭,時而插一兩句。
在遠處屋檐下的趙太夫人,看著嬴政、師音兩人的背影,暗暗點頭。
此刻,夕陽橙黃的余暉給兩人身影,鍍上一層光邊,與御花園的美景融為一體,顯得如此和諧、美輪美奐。
趙太夫人臉上不禁浮現出笑意,喃喃自語:
“金童玉女啊,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真心希望,師音與政兒能結秦晉之好。
……
嬴政抬頭看天色,夜幕即將落下,一笑道:
“師音姑娘,今日跟你暢談,寡人之心甚為舒暢。若是有時間,寡人再來聽姑娘彈奏古琴!”
“師音與陛下暢聊,也非常開心!”師音絕美的容顏上,浮現出笑意,落落大方道。
她已經沒有了剛開始時的緊張。
感覺君王,也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可怕。
別人常說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
但眼前的少年秦王,卻如同一個鄰家大男孩般。
嬴政轉身離開。
他第一次見到師音,就覺得有眼緣。
不過,嬴政對于師音姑娘,并沒有其他念想,只是將對方當做一個聊得來的人。
在這深深宮闕之中,能跟他聊得來的人太少了。
現在,大秦內憂外患,嬴政根本沒有心思,將時間花在納妃立后,傳承王室血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