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馬上要過圣誕節的原因,換帥的討論在陳天雷的提議下于23日中午舉行。跟正式的俱樂部董事會議不同,還沒有達成共識,所以這次的討論地點選擇了莫希里的私人宅邸,參會者除了大股東莫希里,還有俱樂部的主席比爾·肯賴特、首席執行官羅伯特·埃爾斯、球場發展總監莊科林,還有俱樂部的形象大使皮納爾和莫希里的好朋友—俱樂部贊助商阿利舍爾·烏斯馬諾夫,陳天雷和布蘭德斯給大家帶了些波爾多的紅酒,在享用過一頓豐盛的午餐之后,眾人被莫希里了三樓的會議室。
在簡單寒暄幾句后,莫希里沖眾人擺擺手,開誠布公道:“很抱歉,是我的固執讓俱樂部偏離了正確的方向,不過我得說,馬爾科·席爾瓦干的不錯,至少在球迷眼里,這幾個月他的表現是合格的,球隊的面貌煥然一新,我們贏得了一些比賽,也遺憾的輸掉了一些本該贏下的場次,俱樂部發展勢頭良好,在買進賣出球員方面,馬塞爾也做的不錯,可惜的是排名,距離前六名的差距太大了,距離榜首23分,距離第六名10分,這真是個讓人頭疼的結果……無論如何,是到了改變一下的時候了,至于邀請誰作為主教練,我還沒有特定的人選,不過我的觀點沒有任何改變—發現并依靠那些有天賦的年輕球員,好了,我的意見就這么多,接下來聽聽你們的”。
應該說,莫希里這番話說的很中肯,尤其對于現任主教練馬爾科·席爾瓦的評價,如果埃弗頓是一支在聯賽中掙扎保級的俱樂部,被稱作“小穆里尼奧”的席爾瓦無疑是稱職的,或者說讓人堅信這是個完美的賽季,但對于莫希里和陳天雷這種注資幾億歐元的投資者而言,球隊一直徘徊在中下游的結果太過于不溫不火,最要命的是這個成績很難撬動商業上的系列運作,這顯然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俱樂部主席肯賴特和皮納爾是堅定的本土教練擁護者,他們更傾向于在英國籍教練中選擇接任者,認為這樣更有助于培養年輕的英格蘭球員。首席執行官埃爾斯和莊科林卻并不這么看,他們認為俱樂部的運營與球隊的成績息息相關,在現有的財力狀況條件下,主教練和大牌球員發揮的作用顯得尤為重要,如果能把齊達內或者穆里尼奧帶到古迪遜公園球場,可以想象能吸引到多少贊助商的目光……
眾人各執一詞,陳天雷開始并沒有發表什么意見,等莫希里示意大家安靜并轉向他征詢意見時,陳天雷沖大家微微一笑,說道:“我相信在座的諸位目標都是共同的一個,那就是俱樂部堅實而又快速的良性發展。比起皇馬、曼城和巴黎等俱樂部的經營思路,我和莫希里先生也做過探討,但顯然并不是我們努力的目標,我們想打造一支可以成為城市之光的俱樂部,這就需要無論教練或者球員,在保證成績的前提下,能更長久的和球隊捆綁在一起,曼聯的弗格森爵士、阿森納的溫格博士,他們用杰出的奉獻精神與球隊共榮辱,很令人敬佩和感動,所以,我們為什么不呢?但恕我直言,我很難相信齊達內和穆里尼奧能做到這一點,而且,他們身上的豪門屬性和光環,顯然并不符合我們的俱樂部特點……”
“不不不,”,埃爾斯忽然插話打斷陳天雷,扶了扶眼鏡道:“我并不覺得我們不能把齊達內或者穆里尼奧簽下來,如果提供一份很有說服力的合同,我認為他們并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挑戰,別忘了他們都有臨危受命的先例,而且短時期之內都將球隊帶出了低谷并成為冠軍的有力爭奪者,我的意思是,如果有這種保證的話,那我們為什么要冒險呢?假如能在冠軍爭奪序列里站穩腳跟的話,我也堅信作為主教練的他們會有興趣繼續留下來,打造我們的王朝”。
不得不說,埃爾斯說的很有道理,這也是陳天雷這兩天一直思考的問題,像穆里尼奧和齊達內這種執教履歷異常光鮮的名帥,單不論執教長短,就算用一到兩個賽季的時間將埃弗頓帶入正軌,光是影響力就足以對得起聘用他們的身價,所以他點著頭回答埃文斯道:“我并不反對聘用齊達內或者穆里尼奧,我只是提供另外一種選擇,所以,讓我們簡單了解我下面的推薦”,說著將林蔭的情況在投影中作出了說明。
在介紹過程之中,陳天雷一直在觀察眾人臉上各種細微的表情,有的不以為然、有的搖頭,有的不屑,還有的似乎感覺到莫名其妙,布蘭德斯大概早就料想到了這種局面,無奈的沖他聳了聳肩——對于不了解的人而言,Lin的執教資歷太淺了,而且對于很多歐洲人來說,選擇一個在足球世界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國度里的人作為主教練,聽起來更像天方夜談。
陳天雷并沒有受到影響,微笑著將資料翻到下一頁,這是關于齊達內、穆里尼奧和林蔭三個人的執教球隊前百場數據的對比:齊達內在執教皇馬的前一百場比賽里,帶領球隊捧起了7座冠軍獎杯,贏得了76場勝利,打平16場,只有8場失利,球隊打進了273個進球,失球101粒。穆里尼奧則在前100場執教中取得了77場勝利、13場平局和10場失利,球隊進球274個,失球數是81,而在不失球的場次上,齊達內的球隊是29場,穆里尼奧則是48場。反觀林蔭,他在執教阿賈克斯青年隊的前百場比賽里,贏得了84次勝利,13場平局,僅僅有三場失利,進球是302個,失球是67。
雖然執教的是青年隊,但這個驕人的數據還是讓在座的人忍不住發出了驚嘆聲,如果把林蔭的名字換成任何一位歐洲人,這都是一個極具說服力甚至完美的成績,見皮納爾和莊科林臉上帶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陳天雷接著介紹道:“坦白的講,林蔭執教的是青年隊,激烈程度顯然與一線隊不可同日而語,但我必須要闡明一下,同級別對陣同級別,數據往往也可以說明問題。尤其需要留意的是,林蔭最近幾年執教的青年隊,可是涌現出了一大批妖星—德容、德利赫特、小克魯伊維特、奧納納、基斯納、埃爾加齊、齊耶赫,等等等等,我相信林蔭的執教理念,完全吻合莫希里先生對于青年球員培養的思路……”
法哈德·莫希里看起來被陳天雷這番話有所觸動,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布蘭德斯接過陳天雷的話補充道:“有幾場比賽,我欣賞過Lin的表演,他的臨場指揮非常冷靜,而且胸有成竹,如果足球場上超級替補是一種現象的話,對于Lin,可以稱之為超級換人,他總是能發現問題的關鍵并馬上找出解決的辦法,我想這也是他帶隊的一個訣竅,有一點這個數據并沒有體現出來,Lin的隊伍在比分落后時總是能很快追平和反超,所以他的球隊才會非常少失利”。
“馬塞爾,你說你看過Lin的指揮?”莫希里身子前傾,對布蘭德斯問道。
“是的,我認為Lin的現場指揮非常有效,而且充滿魔力”。
“這么神奇呢?”從布蘭德斯加入俱樂部,莫希里一直對他十分信任,所以布蘭德斯的這個意見讓他有些動心。
“可是,讓一個中國人在歐洲的頂級聯賽中執教……”,肯賴特沖陳天雷攤攤手,有些欲言欲止,停了一下又解釋道:“這跟資本運作無關,我的意思是這聽起來的確很難讓人信服……”
陳天雷明白肯賴特的言外之意,英國是現代足球的發源地,也是現代足球大部分規則的制定者,在這樣一個對足球無比狂熱的國度里,心理上的先天優勢由來已久,這也難免會出現歧視的言論和行為,無論對于其他種族的球員或者教練,場上場下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新聞,英足總陸續出臺了很多管理辦法,收效甚微,而且這幾乎是個全球范圍內的足球難題,西甲、意甲等其它聯賽中也總是會有類似的例子,所以陳天雷也只能無奈道:“如果真是那樣,我很難解答如何安撫球迷的情緒,但正如現代足球發源一樣,公正、公平被我們認定為基本原則,正如資本可以在全世界任意流通一樣,對于優秀的球員和主教練,我們為什么說不呢?俱樂部是球隊的表率,我們應該在摒棄偏見的前提下,真正引領足球世界的未來”。
陳天雷這番話博得了與會眾人的掌聲,陳天雷隨之也拋出了最后的殺手锏:“除去在埃弗頓俱樂部注資外,阿賈克斯俱樂部也是我們的持股球隊之一,所以我可以保證,如果我們達成共識,可以用最優惠的合同條款簽下林蔭,并且可以更長久的讓他留下,當然,如果他帶隊成績不理想的話,可以隨時解約,而且不用支付任何賠償金。”
眾人嘩然,這種極具東方特色的簽約模式顯然讓他們始料未及,齊達內、穆里尼奧將近2500萬歐元的身價的確是筆不菲的支出,能看出莫希里、肯賴特等人在這件事上的猶疑,在商討了將近半小時之后,最終還是由大股東莫希里一錘定音:“齊達內、穆里尼奧和林蔭這三個人的談判齊頭并進,以冬窗期為限,盡快確定最終的主教練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