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去幾個人,我們一起用力往上拉……”
被大雪壓塌的帳篷就在李汗青那頂帳篷右側十來步外,李汗青過去時,已經有十多個兄弟趕了過來,扒雪的扒雪,扯帳篷的扯帳篷,忙作一團。
“都別他娘的瞎整!”
茍富貴赫然就在其中,見眾人有些慌亂,便一聲厲喝阻止了眾人,拔出了腰刀,“把帳篷給老子割開……”
這種帳篷不小,里面用木頭搭起架子,外面蓋著雨布,一頂帳篷能住十多個兄弟,上面還壓著積雪,要想把它整個都拉起來,談何容易?
“嘶啦……嘶啦……嘶啦……”
有人連忙拔刀割起了雨布,有人掀開割開的雨布找起了被埋在下面的兄弟們。
見狀,李汗青暗自松了口氣,就準備上前去幫忙。
“大人!”
就在此時,王東壁也帶著一伙兄弟過來了,正好看到李汗青,不禁怔了怔,連忙迎了上來,“你有傷在身,跑出來做什么?這里有兄弟們呢!”
就那么大塊地方,二三十人上去已經有些擠了,李汗青自然不會再往上湊,便沖王東壁擺了擺手,“我已經沒事了。”
“哦?”
王東壁有些狐疑地打量了李汗青幾眼,這才放下心來,“大人的氣色看上去確實不錯……”
“東壁!”
李汗青打斷了王東壁,神色凝重,“你找些兄弟去各處帳篷看一看……最好的,把各處帳篷上的積雪都清理一下!”
“是!”
王東壁連忙允諾,匆匆地去了。
“薛濤,”
李汗青又扭頭望向了跟在身后的薛濤,“你也回去……”
這狗日的雪,怎么還不停?
西門門樓上,夏伯言臨窗而立,俯瞰著隱于茫茫風雪之下的鐵木城,愁眉不展。
“將軍,”
夏魯奇輕輕地走了過來,望了一眼窗外的茫茫風雪,神色凝重,“看樣子,這雪是停不下來了……”
“會停的!”
夏伯言強自一振精神,輕輕地打斷了夏魯奇,“讓兄弟們都沉住氣,再等等……如果柴禾不夠燒,就拆了那些空置的帳篷,一定不能凍死人!”
雪一直下著,城中已是天寒地凍、滴水成冰,如果離了篝火,“凍死人”可就不是玩笑話了。
“是!”
夏魯奇連忙允諾,卻沒有立刻離去,稍一猶豫,又忍不住開了口,“將軍,此地距離鎮北關不足三百里,若趁風雪突圍……”
“突圍?”
夏伯言一聲輕嘆,聲音苦澀,“三百六十一人重傷,可戰之兵不足六百,還有不少人從未騎過馬……”
繳獲了大批戰馬,確實有了突圍的本錢,而且,趁著風雪突圍也有很大的希望避開北蠻大軍,可是,重傷員和不會騎馬的兄弟們怎么辦?
“可是,不突圍……”
夏魯奇面有不甘之色,但,說著卻又生生地咽下了后面的話。
不突圍,與等死何異?
且不說風雪一停北蠻人就會卷土重來,就算北蠻人不會卷土重來,風雪過后必定更冷,一旦城中可以用來取暖的東西被燒光,還不知道要凍死多少兄弟呢!
“唉……”
夏伯言一聲輕嘆,“再等等吧!”
他何嘗想要坐困愁城,可是,真要舍下重傷員和那些不會騎馬的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