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樓房,樓梯間里的照明燈都壞掉了,也沒有人管。天黑了,只能摸索著,用腳試探著往樓下走。
出了單元門,外面是狹窄的街道,依舊沒有照明,漆黑一片。
小區里的街道,上面的一層水泥已經沒有了,露著下面的石子,也被過往的車轍和行人的鞋底,給打磨的錚亮。
街道四通八達,無論從哪里走,都可以出去,穿過些窄窄的弄堂,走到外面的燈火輝煌里去。
到處都顯示著破敗的氣息。唯有弄堂口那里,有灰磚砌就的高大牌樓,磚縫里還偶爾有些白石灰嵌過的痕跡,訴說著這牌樓的古舊,和過去輝煌過的往事。
但不管如何,外面的確涼快了許多。
鄭國霖就在那些黑漆漆的巷子里,慢慢踱著步走著,一路向著遠處霓虹燈照亮的天空去,心情也慢慢變的舒爽了。
周海波給他說的那個女子,叫楊詩曼。
按照原來故事的發展,他們會在周海波的介紹下,見面并且開始戀愛。
鄭國霖二十五了,面臨著來自父母的壓力。
父母就他一個孩子,S市離家鄉又那么的遙遠。
每年回家,父母都要給他介紹對象,嘮叨著說他認識的,誰誰家的孩子,或者他的哪位高中或者大學的同學,結婚了,有寶寶了。
父母的意思他明白,就是想用婚姻把他拉回身邊去。
而他,已經習慣了大城市里的生活……
本地人,有房子,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二十五歲的鄭國霖,已經不像剛從學校里出來的時候那般幼稚,腦子里也不再充滿幻想。
三年的打工生活,也讓他學會了面對現實。
他就是蕓蕓眾生當中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一員,滄海一粟中的那一粟。沒有什么奇跡,別人怎么卑微地活著,他就會和別人一樣,同樣卑微地活著。
愛情,從懵懂開始,在殘酷的現實和鍋碗瓢盆節奏曲中結束。
何況,還摻雜了各取所需這樣,不怎么和諧的音符。
這里面,無法具體來判定,到底誰對誰錯。
也許,他和楊詩曼之間的愛情,只是打開的時間、地點和方式不對。
不過,現在的鄭國霖,已經不打算再打開這本曾經苦澀的詩篇了。
他是穿越者。
三天以前,坐在自己辦公室里,打了個盹的鄭國霖,再睜眼的時候,卻發現他到了年輕時候工作的大格子間里。
驚訝、懷疑、震驚過后,三天的時間,他基本已經為自己想好了以后的路。
沒有足夠的資本之前,考慮愛情,純粹就叫扯淡。
還是先利用自己上一輩子學到的技能和先知先覺,賺錢吧。
父母含辛茹苦把自己養大,獨立工作了,卻離開他們這么遠。
烏鴉尚知反哺,他鄭國霖總不能不如一只烏鴉。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回家去孝敬父母。
回到老家那個小城里,沒有策劃這個行業,上一輩子用十幾年才學到的技能,也就作廢了。
穿越回來的鄭國霖,沒有自帶任何系統。
考慮了三天,他唯一可以利用的,只有自己在公司學到的策劃技能和先知先覺。
他一路想著,沿著黑暗的弄堂,走到那燈火闌珊里,又踅回來,向著身后的黑暗破敗處走,回到那個出租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