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什么時候來的?
難道,是他們的到來,才讓那兩個心懷不軌的人,匆忙間逃走了?
看來,他還得感謝這三個臭小子呢。
殷榮一面想,一面微微笑了。
他拖著虛弱的身子,雙手哆嗦著,卻仍舊咬著牙,接著一下一下的砍起柴來,絲毫沒有停下來要休息的意思。
很快,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了。
幾個躲在暗處的小子,又累又餓,身體都趴的又僵又麻,可還是不敢動。
剛開始,他們有些小小的抱怨,再后來,一個個都不吱聲了。心里,產生了某種震撼。
他們長時間趴在這里,尚且覺得身體酸痛,可那個病秧子呢?他可是拖著虛弱的、隨時都會暈倒的病體,整整一上午都在高強度勞作,揮汗如雨,絲毫沒有片刻的休息!
簡直不要命!
他們越看越心驚。那小子,還是他們眼中的病秧子,病癆鬼嗎?
那家伙,簡直就不是人!
逐漸的,他們心中的驚訝,被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厚的敬佩所填滿。看著他的目光,都逐漸變了凝重了。
而讓他們心中產生震撼的主兒,殷榮,則終于停了下來。
殷榮朝著周圍看去。今天,地上堆滿了干柴,都是他一早上砍的,竟比平日里多了一倍。
殷榮解開了麻繩,將那些干柴撿到了一起,整理好了,然后使勁捆扎了起來。
那干柴捆好了,竟然比他個頭兒還高。
就這樣,地上還剩余了不少干柴。
殷榮提著麻繩,試了試重量。
不算輕,但,勉強還能提起。
殷榮也想看一下自己的極限究竟在哪里。
他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兒抓著麻繩,將那比人還高的干柴,撂到了自己的背上。
背上猛然一沉,就好像,背著一座大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沒事的,只要中途不犯病,他應該能勉強將這一大捆干柴帶回家。
殷榮將麻繩的另一頭,綁在了自己的胸前,勒緊,然后,佝僂起了腰,找了一根粗壯的木棍當做拐杖,準備前行。
他的背后,突然傳出了幾聲驚呼。
“天,那病癆鬼的力氣竟然這么大!”灌木叢中,有人低叫。
他扭頭了一眼。
那幾個小子見殷榮發現了他們,一張臉上尷尬不已,紅一陣白一陣的。
每天等著撿漏呢,這會兒竟不好意思了?
殷榮沒有打招呼,就當沒看見,省得對方更尷尬。
那幾個小子可滑頭了,自從兩年前,發現殷榮每次砍柴走的比他們都早,砍下的柴也比他們都多,帶不完,于是,他們幾乎每天都會掐著點兒,等殷榮走的時候,來他這里撿現成的。
殷榮也沒有在意。
畢竟,他砍柴為了賣錢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為了抑制自己身上的寒癥發作。
沒有人知道實情,他們都以為,是殷榮娘虐待他,正因為他有那樣不知道心疼錢、心疼娃的娘,才讓殷榮這樣拼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