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生活在東京邊緣化地帶的一群年輕人,你更是不會見到。我這里說的既不是什么流浪漢,更不是什么租不起房,長年累月住在網吧的網吧難民。
就是一群像我們這種年齡的年輕人。他們就是以打時薪零工為生,每月到手的收入十萬日元冒頭。要是遇到自己生病或者是被開除之類的情況,
有的時候一個月連十萬日元都不到。他們會群租,十幾個人左右聚集在一起。居住的地方,也就幾十個平方米的樣子,猶如螞蟻一樣。
這位置可不會在港區,而是在足立區,荒川區等偏僻地方。再不然,就是住在老舊的寮里面。
住在寮里面的人,除了一些日本年輕人之外,就是那些來自發展中國家的打工人。”三井秀樹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道。
“網吧難民?”住友涼子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念叨了一下道。
“難不成,你也想去體驗一下睡在網吧隔間里面的感覺?我可事先給你說好,網吧難民長期寄居的網吧,可不怎么好,全然不是那種高檔的網吧。
他們主要圖的就是一個便宜,而不是舒服。若是首選是為了稍微舒服一些,也應該去住膠囊公寓。
那些網吧隔間里面不是充斥著大量的香煙殘余味道,就是充斥著腳臭,汗臭等味道。除此之外,你不習慣,絕對是一整晚都休想睡著。
隨時都會有人出入,隨時都能夠讓你聽到各種不同的聲響傳入進你的兩耳里面去。”三井秀樹還真沒有嚇唬她道。
“人要是休息不好,那么第二天就不會有精神。沒精神,工作上面就不會有效率。”住友涼子把喝過了一口酒的杯子是徐徐放下道。
“住在網吧里面的網吧難民也是人,又不傻。他當然知道你說的這些。可是,手上沒錢,拿不出租房的頭期,也就只能夠這樣被迫將就了。
在日本,沒有具體的住址,便找不到全職的工作。所以,他們的工作也就只能夠干些時薪零工來維持生計。
這收入低,又使得他們更加存不下錢,更是和租房斷絕,也就和全職工作形成一個絕緣。哪怕有存錢的心,也只是有心而已。
等到他們年紀更大一些的時候,時薪零工都不好打,恐怕是連網吧都住不起,只能夠去另外一些地方當街友了。
即便是一些中產階級,也是在苦苦地支撐。他們當中好些人不但有一份全職工作,而且還會偷偷摸摸地去兼職一份工作。
在日本,有全職正式工作的人是不被公司允許在外面從事兼職工作的。一旦被發現,自是會被開除。
為此,他們活的是戰戰兢兢,不但害怕失業,而且更害怕滑落進社會的底層深淵當中去。
人一旦跌落進了日本社會底層的這個深淵當中去,那么就會翻身無望。越是掙扎,反倒越是陷得更深,從一個惡性循環進入到另一個惡性循環當中去。
這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而且還會是整個家庭,以及后代的后代。貧窮的代際傳遞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三井秀樹說出了更為殘酷的現實真相道。
住友涼子從小到大看到的種種,幾乎都是人類社會最美好的一面,畢竟享受得都是人上人的生活,各種超級VIP待遇。
哪怕她看到一點社會上面不好的事情,也只是通過電視新聞里面的報道或者一些紀錄片。
在她今晚和三井秀樹如此深入的交談之后,著實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觀。她真沒有想到還會有許許多多地人活在水深火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