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斷斷續續下了三天才徹底放晴,魚塘里的魚兒冒頭喘氣,大肚魚一茬一茬的,投放的鳙魚也見了好幾次,三斤上下。
放入魚塘時,陸昔挑選的都是一斤左右的鳙魚,才幾個月長到了三斤,這對別人來說或許天方夜譚,但對于擁有泉水的陸昔,卻在意料之中。
鱉他都見了幾回,大抵也有一斤重,再過些時候就能上砧板了。
陸昔扛著鏟在庭院里挖坑,放牛回來的九叔見了,調侃打趣道:“陸昔,你在院子里挖什么呢?不會是你爺爺埋的金條吧?”
抬頭抹了一把汗,陸昔笑道:“九叔,我爺爺埋沒埋金條我不知道,真埋了也輪不到我來挖呀。挺大的院子,空蕩蕩的,怪冷清的,我給院子栽幾棵樹,添些綠色。”
鷂子村大部分人家都是庭院戶,蓋的房屋都不挨著,和城市郊區的別墅區一樣。陸國慶從他老子手上繼承了鷂子村全部的土地,和人一兌,兌成了超過300平的庭院面積,四面籬笆環繞,水泥板鋪到屋口,兩邊原本是空的,陸昔就打算在兩旁栽樹。
他和陸國慶一商量,靠門口左右各種一棵國槐,朝里全部栽棗子樹。陸昔到鎮上找了,沒發現出售樹苗的地兒,他又到縣上去。
施肥澆水,陸昔不著痕跡地澆了些泉水。
一通忙活下來,已是晚霞戚戚。
陸昔朝門口瞅了瞅,腦海中已經能腦補這些樹苗成長的一幕,往門口更遠處眺望,問道:“爸,老茅坑前的龍眼樹怎么沒了?”
村幾年前,還有老式的茅坑,茅坑口幾個爺爺輩分老人年輕時栽了幾棵龍眼樹,樹干一人環抱不了,足有六七十年的歷史,可今年一瞅,三棵樹就剩一棵了。
陸國慶直起腰桿,活動活動筋骨,身子骨越來越硬朗了,“去年有外地商人相中那三棵龍眼樹,你六爺索性就讓人砍了。”
“可惜。”陸昔挺可惜那幾棵龍眼樹的,畢竟樹齡就擺在那兒,民國時期的老樹,也算古董了,就怎么讓人砍了,委實惋惜。
楊梅給他打了個電話,純粹的噓寒問暖,倆人熱戀期,見面次數不多,但時常電話聯系,“聽說你在家種田七,種田不容易。”
陸昔呵呵說:“哪有什么事容易?我也算地地道道的農二代,種田還難不倒。”
“貧嘴。”楊梅嗔道:“就你能耐。”
陸昔沒想到,從房間出去,陸母竟附耳聽門。讓陸昔撞了個正著,也不尷尬,“陸昔,那女孩兒你什么時候帶回家給我們見見?”
陸昔扶額,“媽,該見的時候總會見的。”
陸母談論陸昔的個人問題時,總是精力充沛,孜孜不倦,陸昔不禁汗顏,這婦人到底是有多希望把自己兒子推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