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銳承擔下了買菜的任務。在夏至下班之前,他還會把菜摘好,需要去皮的去皮,切塊的切塊,米也會洗好下鍋。他就只能做這些,別的夏至也不放心讓他做,以免又釀成災禍。
這也給她節省了不少工夫,她下班回來直接下鍋,他們吃飯的時間提前了差不多半個鐘頭。
這多出的半個鐘頭,成了他們難得的休閑時間。
飯后,他們牽著手到村子里閑逛,看路上形形色色的人走過,看萬家燈火亮起,他們只是這滄海中的一粟,沒有人在乎繁華城市背后的他們是如何落魄,如何掙扎求存。
然而,夏至還是從中剝出了絲絲的溫暖。向上爬再艱難,這個舉動卻意味著希望。而且,他們此刻也許一無所有,但他們還有彼此。
值得慶幸的還有夏至現在可以多睡一個鐘頭了。她每天早上躡手躡腳地離開出租屋,按照周末的生活規律,如果沒有夏至叫潘銳起床的話,他看一直睡到中午十二點,睡到餓醒為止。
她不知道在她上班后,潘銳到底有沒有去找工作。她看見屋子里放著招聘報,還有潘銳新打印的簡歷。
但他不主動告訴她找工作的情況,她就不問。她不想觸動他最柔軟的那條神經。
然后他們就完全沒有談起過這件事,好像他們過得歲月安好,晴空萬里那樣。
夏至一遍遍告訴自己,沒有關系,再難,她也扛下去。
“夏至,你是不是瘦了?”蕭以晴用眼睛把她從頭到腳刮了一遍,說道。
八月的最后一個星期,蕭以晴回到了楠洲,開學前的那個周末,夏至去她的宿舍里看她。
算起來,這還是兩人同居后,夏至第一個沒和潘銳一起過的周末呢。不知為什么,她在離開出租屋,一個人走在陽光下的時候,居然感到步伐有種久違的輕松感。
對蕭以晴的話,夏至予以的否認:“你是想瘦想瘋了,我體重沒變過好不?”
“是么?”蕭以晴側著頭看她,“覺得你下巴都尖了,你都瘦成這個樣子了,還學人減肥嗎?”
“你這宿舍不錯啊。”夏至繞開了這個話題,在這兩室一廳里左看看右看看。
這棟居民樓離六中僅隔一個街區,是破破舊舊的樓梯房,樓齡目測至少二三十年了。可是就這樣的樓房,因為在楠洲中部重點商圈,還在重點中學學區內,房價也達到了九千塊。
房子的產權是屬于學校的,蕭以晴和另一位未婚的女老師共享這個空間。
“還湊合吧,重點是離學校近,我可以睡到7點起床。”蕭以晴坐在客廳那張褪色變形的布藝沙發上,看著夏至在這五六十方的空間里溜達。
客廳里只放了這張不知道哪一手住戶留下的沙發和一臺飲水機,私人物品都放在自己房間里。
夏至也是服了蕭以晴,她把大學宿舍里那十來個堆了一半床的毛娃娃又搬了過來,也難為蕭爸爸這樣給她搬來搬去。